沒說話。
薄柳之無措的舔動唇瓣,心口如被一雙大手揪緊,喘息困難。
她張著嘴,大口呼吸。
她不明白,也看不懂。
祁暮景是愛她的吧?!
可他們是兄妹!即便只是這具身體。
他和拓跋聿是仇人。
可他卻將她親手送到了他的身邊,即便是為了保護!
她應該覺得他偉大無私的愛著她,還是該怪他自私殘忍的將她推入自責糾結的深淵。
什麼都不說,便用最讓她心痛的方式推開她,不管她,用他以為最好的方法保護她。
可是,這樣的保護,這樣的為她好,真的便是好的嗎?!
當一切塵埃落定,她的心重新找了歸宿,卻又讓她突然得知一切。
讓她知道她當時的痛側心扉那麼虛無而弱小,比起他為她所做的,她那時的痛渺小到微不足道。
可是此刻,他所有的默默付出,默默保護,全部轉化為一把巨大的枷鎖,鎖得她呼吸困難,心,沉甸甸的。
拓跋聿下顎繃著,薄唇細細抿著。
他不願說這些,甚至自私的不想讓她知曉。
可是,他寧願這些是他親口告訴她,也不願哪怕一絲一毫可能,透過其他人讓她知道。
在他決定說之前,雖已經料到了她的反應。
可是真正說出這一刻,看她如此難過無措,他才發現,他似乎也未做好準備。
他不想,她的情緒除了他之外,因任何一個男人產生變化,哪怕這個人是她的哥哥。
不,以一個男人的角度看,他祁暮景絕非僅僅將她當做妹妹那般簡單!
好一會兒,帶她呼吸漸漸平緩下來,拓跋聿才握住她纖瘦的手臂,將她輕輕退離他的身體,微低頭看著她道,“之之,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有一個非說不可的理由。”
薄柳之咬了咬唇,微微吐了口氣,唇邊艱難扯了扯,“什麼理由?”
拓跋聿蹙眉,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從未有過的認真,“離祁暮竹遠點!”
“……”薄柳之著實驚住了,“為什麼?”
拓跋聿眉頭皺得更緊了,“祁暮竹此次回東陵,你知道為什麼嗎?”
薄柳之茫然搖頭。
拓跋聿鬆開手,從床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緩緩吐出兩個字,“報仇!”
報仇?!
報什麼仇?!
薄柳之眼皮猛地一跳,她記得薄書知曾說過,真正的祁暮景已經死了,而兇手就是赫連景楓,依薄書知的講述,她儼然成了幫兇!
胃有些疼。
薄柳之額頭滲出薄汗。
捏了捏拳心,著急站了起來,拉住他的手,“你的意思是,小四知道了真正的祁暮景已經被害,他此次回來,只為了給他報仇……”唇瓣發抖,“他想殺了我嗎?”
“……”拓跋聿抿唇,不忍看她發白的臉頰,將她擁進懷裡,“別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但是,他必須預防她不主動靠近他,給他可乘之機。
而他之所以選擇今日告訴她,便是得知,她前往毓秀宮的路上遇到了祁暮竹,這讓他警惕。
依她的話說,當時在祁侯府時,她與祁暮竹關係不錯,若是他以此為突破,接近她,迫|害她,他雖有信心保護她,但是卻不願意冒一丁點的險,所以他才將所有的利害關係與她講。
而要理清關係,便必須告訴她,她的身份,以及一切。
況且,祁暮竹此次回來,可不僅是為了給他已死的二哥報仇,他要報的仇是祁侯府一百餘口人的仇。
這其中又包括了祁暮雲一家四口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