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綠又在薛熒墓前坐了下來,她一張一張的翻看著那本畫冊,阿熒拙劣的畫技卻讓喬綠忍不住的鼻酸,午後的墓園區細碎的風吹著喬綠的黑色裙子,阿熒胡亂的塗鴉和偶然寫下的她的名字都牽動著她的呼吸,如果還有明天的話,她是不是還會用自己愚蠢的方式保護著他,她想是的。
喬綠踩著夕陽慢慢的往出口處走,在看到那裡站著的人的時候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不再受控制了,她撲進那人懷裡,無聲的掉著眼淚,固執的不肯出聲。
&ldo;阿綠哭出聲來&rdo;,宋嵐煙輕輕拍著喬綠的背,&ldo;我在,我在&rdo;。
喬綠在蕭家的時候即便難過也是都忍著的,她不敢哭,也不敢被誰看到自己的異樣,有時候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躲進廁所裡無聲的掉眼淚,很長一段時間她的願望就是可以找一個大哭一場也不會被誰聽到的地方,可是又覺得自己太怪異了,怎麼會有這種心願。
可是現在有人拍著她的背說,可以哭出聲,可以的,喬綠終於想找到了黑暗的出口,把所有的道路都照亮,一如通往桃花源的入口。
夕陽把兩個人緊緊包裹,宋嵐煙那麼近的感受到喬綠的傷感,心如刀絞,在他缺失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又有多少這樣的時刻,有時候放棄確實是自我解脫的方式,可是在他頑固的等待她的時候卻覺得放棄是最痛的解脫,他忍受不了這樣的解脫,所以才選擇堅守。
而現在他卻可以感受到她放棄自己那時候的悲痛,他一直不敢深究她為什麼會在那個南方小城的夜晚對他坦白,她說她是他媳婦兒,她說即便他死了她也要嫁給他,宋嵐煙從來不是會過多懷疑自己的人,可是隻有在喬綠這裡他不敢確信,因為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願意愛他,真的願意再不離開,而關於那個五年他也不敢開口。
可是看著懷裡緊緊抱著他,像八爪魚一樣攀附著他的喬綠他卻也不想去懷疑什麼,只是拍著她的背願意陪她看庭前花開花落,天上雲捲雲舒,站到地老天荒。
&ldo;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rdo;,喬綠看著宋嵐煙的白色衣服的胸口被自己的眼淚鼻涕都浸濕了,心裡有些愧疚,吸著鼻子,眨眼把眼睛裡的水汽擠出來。
&ldo;陪我洗唄&rdo;,宋嵐煙又一把把喬綠抱進懷裡。
&ldo;好&rdo;,喬綠毫不遲疑的答應。
&ldo;阿熒,我叫宋嵐煙,你姐姐是我的了,不準搶,&rdo;宋嵐煙對著墓區的方向說,&ldo;謝謝你&rdo;。
&ldo;阿熒認識你,你個就是你,還有名字呢&rdo;,喬綠獻寶一樣的拿出那本畫冊,翻到最後一頁,那張潔白的紙上畫著一個類似於某遊記二師兄一般的人,鼻孔朝天,牙齒參差不齊,特別是兩個大板牙很是惹眼,大腹便便偏偏穿了個裙子,腿和筷子精一樣,只有在下面歪歪扭扭寫了宋嵐煙三個字可以辨認這個確實是畫的他,那三個字簡直要破紙而出。
&ldo;看來我在他這並不受待見&rdo;,宋嵐煙苦笑,末了還是誇了薛熒一句:&ldo;畫技還是挺傳神的&rdo;。
&ldo;是吧是吧,我就說我們阿熒還是比較厲害的,你們倆誰畫的好些?&rdo;情人眼裡出西施,瘋狂姐姐眼裡出天才弟弟,宋嵐煙看著懷裡的人斬釘截鐵的說:&ldo;阿熒畫的好,我的畫很一般,拿到街上五毛錢一張都賣不出去的那種&rdo;。
喬綠欣慰的笑了,過了一會才問宋嵐煙怎麼跑過來了,不是一直有手術嗎,宋嵐煙說做完了,他已經三週沒有休息了,這次是擠出兩天的時間趕過來的,他不想在她需要的時候他都不在。
兩個人沿著墓區的小路走了出來,宋嵐煙的車就停在不遠處,這個北方小城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