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聽聲音……曹信早就知道對方是曹cāo。
曹cāo沒穿鞋……或者說鞋子不知道哪兒去了,但或許是來到近處,曹cāo的朝服此刻竟也是格外的髒,上面滿是汙漬,連腳底也被磨出了幾塊血泡。
但此刻曹信的眼對方就是不在乎這些,不算矯捷的身子踉踉蹌蹌的跑過來,跑過來……跑過來……
“安民……哈哈哈哈哈,我總算追上你了,安民!”一連來到曹信的身邊,一隻手勒過曹信戰馬的馬韁,方才不住的大笑起來,可這笑聲卻是意外的勉強。
不是曹信不下馬相迎,而是太震撼了,太驚訝了,或者說曹信不知所措更加貼切一些,以至於前者一直呆滯的看著曹cāo從遠處的山坡上跑過來,跑到自己的面前。
而曹信此刻,只能一動不動的坐在戰馬上,看著這一切。
然而這一刻曹信看到曹cāo拉過馬韁的右手,卻是有著一處摔傷,表面還不時流著一絲血痕,然而曹cāo就這麼笑著看著曹信,一臉的笑意,就彷彿此刻受傷流血的不是他曹cāo,而是此刻的曹信一般。
“安民……我知道了,我一切都知道了,仲cāo他被袁本初挾持……這……你大可與我商量嘛……呵呵,來!我們從長記憶!你意如何?”
曹cāo這一刻抓住曹信的馬韁,如此大笑著,但面容是不捨,抬頭勸慰著。
可這時曹信還是閉目搖頭嘆息起來……
不是曹信覺得曹cāo的話沒有道理,只是他不想看到曹cāo的手,甚至不想看曹cāo那強顏歡笑的希冀面孔。
因為曹信還發現了一個小細節,那就是曹cāo說話的同時,那抓著自己戰馬馬韁的雙手,握的非常的緊……
就彷彿連曹信自己都能想象得到,那死死緊握住馬韁的雙手,因為握的太用力,指甲滲入手心而引來一股鑽心的疼痛,即使曹cāo此刻在笑,但曹信依然能感覺到這股傷痛。
“主公……我意已決,請放我離去吧……”曹信依然閉目不忍的說道。
“嘿嘿嘿嘿嘿……”突然在此刻毫無徵兆的笑了起來,話音剛落的同時,曹cāo雖大汗淋漓,但還是沒由來的笑著,“安民,你錯了,我與袁本初乃兒時玩伴!!呵呵呵,此人雖外寬內忌無甚大才,但此人重在名聲……不會對仲cāo如何的。”
死死的抓住曹信的馬韁,曹cāo如是嘿嘿強笑道。
“主公……”
曹信不管曾經,或者說一年前的自己,當時曹cāo很是對自己的計謀反感,曾經自己還以為曹cāo是忠言逆耳,不過這一段時間真正瞭解起對方才明白,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當初的不理智,或者愚蠢而著稱的。
此刻的曹cāo,對於自己來說已經不僅僅代表著主公……卻更是一種親情的羈絆,雖然沒有十足的血緣關係。
但面前的他,就是曹cāo,這就夠了。
或許此刻曹信才真正意識到,為什麼當時那麼強大的袁紹會在歷史上給曹cāo打敗了……
可……那又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