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董言言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她昏昏沉沉地套上毛衣,趿拉上拖鞋去開門。門口站著任家宣,穿著白毛衣休閒褲,春風滿面的樣子,看到她這副尊容,他不禁撲哧一笑,用標準的播音腔調侃道:“董言言,你不會剛睡醒吧?”
“剛睡醒怎麼了?請問你找誰?”董言言有氣無力地問道。
“我找你。你吃晚飯沒?”任家宣靠在門口,往裡面掃了一眼,略帶驚喜地說,“你們寢室就你一個人在啊?”
“晚飯?現在幾點了?”董言言低頭看看手上的表,…半了,一覺把兩頓飯都睡過去了。
“你睡了一天懶覺?那肯定沒吃飯了正好,我請你吃飯去”任家宣扯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董言言一個踉蹌,差點兒沒被他帶倒。
“餵你怎麼了?呀你發燒了”任家宣摸摸她的腦門,又摸摸自己的腦門,失聲叫道,“不行,我得趕緊領你打針去”
“啊?”董言言無措地摸摸自己的腦門兒,好像有點兒燙哈,怪不得今天這麼不精神,原來是發燒了。
“同學,你能不能別叫得跟我要死了似的?我有藥,吃了就沒事兒了。”董言言瞪了他一眼,轉頭回去找藥。
“我能進來嗎?”任家宣在門口問。
“寢室裡就我一人兒,進來吧。”董言言回頭給他一個笑臉:她現在有點兒懷疑自己昨晚是在電影院衝著什麼東西了今天才會發燒的,來個男人沖沖,增加點兒陽氣也好。她找到上回吃剩的退燒藥,和著杯子裡剩下的水喝下去了。
“你們寢室可真冷”任家宣摸了摸她身邊的暖氣片,皺著眉頭問道,“誒,你這幾天怎麼了?我今天上午看到你在樓梯口一臉落寞的站著,可憐兮兮的。誰欺負你了?”
他這一問,董言言的心裡好像忽然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想哭。看著眼前的這個肩膀,她忽然很想靠上去。多久沒有一個肩膀讓她依靠了?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任家宣搭上她的肩膀,輕聲問道。
董言言這才覺得自己矯情的真不是時候,於是扯開一個笑臉,笑道:“你不說要請我吃飯嗎?我想吃雞翅和漢堡。”她是真沒胃口,也是真餓了,肯德基那些高熱量的垃圾食品雖然沒什麼營養,但是吃了真頂餓。
“沒問題,我上肯德基給你買去。還想吃什麼?我一塊兒給你買回來。”任家宣問道。
“一對烤翅一個漢堡就夠了,哦,多給我要兩袋番茄醬。”董言言順口說道。她回來後還沒去過肯德基,忘了現在有沒有蛋撻,也不知道有沒有玉米濃湯水果沙拉什麼的,所以只好挑一定有的要。
“好的,你先****上躺一會兒,我儘快回來啊。”任家宣說著就跑出去了。
董言言的眼前只剩下了一個門板,她回頭看看窗戶,外面的天已經快黑了。空蕩蕩的寢室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在書桌旁坐下,無聊地開啟收音機,任賢齊的歌聲從裡面傳出來:~~~我讓你依靠,讓你靠,來我的懷抱,想哭你就哭吧,也沒有人會知道……
這首歌唱的太是時候了太應景了,董言言怔怔地聽了半晌,忽然哇的一聲伏在桌子上痛哭失聲。就算不為任何人,不為任何事,她就是忽然覺得自己孤單,委屈。孤單委屈不可怕,讓人絕望的是自己不知道還要再孤單多久。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又響起來,她趕緊擦擦眼淚跑過去開門,任家宣拎著一大袋肯德基站在門口。
“等下,我先去洗洗手。”她低著頭輕聲說了句,就飛快地往水房跑過去。匆匆的洗了幾把臉,涼水衝過臉頰,她覺得清爽了不少。想到有一大堆吃的東西等著自己,心情也忽然好了。
回到寢室,關上門,任家宣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狐疑地問了一句,“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