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自尊,其實心裡極度的自卑和脆弱,越是這樣他還要越硬撐,撐出一副自己很行的樣子,她都替他累。
“許程,我要聽的不是這句話。我問你,明天一早醒來的時候,你能不能不再想這件不開心的事兒了?你能不能在她面前保持風度而不是一副我很受傷的樣子,能不能不讓別人看你的笑話?”董言言追問道。
“我能。”許程勉強地笑了,董言言點點頭,他卻忽然抓住她的手,她心急地想掙開,卻看到他的頭低下去,他的手是粗糙的涼涼的,手背上有溫熱的****滑過,她的心猛然一顫:她知道他又哭了。
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把他當成自己的依靠,一個漂泊在異地他鄉的小女孩,孤陋寡聞,單純天真,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曾幾何時,她對他的依賴已經到了沒有他就沒有方向的地步。可是,經過了那麼多事情以後,她才發現,他居然比自己還脆弱,她需要他給自己安慰給自己力量的時候,卻發現他比自己更無力,更需要安慰。就連平時吵架,吵得兇了,他也不還嘴,只是看著她紅著眼睛哭,一邊哭一邊問你還要我怎樣?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為什麼我怎麼做都不對?
每當看到他哭,她也跟著哭,為什麼他就是不明白?她不要別的,她只想要一個足夠堅強的臂膀,受苦的時候受傷的時候,走投無路的時候他能堅定地站在自己身後,可是他做不到,自己跟他哭一萬遍吵一萬遍他也做不到。哪怕人家吵上門,欺負上門了,也是她出去跟人家吵,跟人家講理,跟人家放狠話,他只會在背後說些息事寧人的廢話。真能什麼事都可以息事寧人,好好的一個女人誰願意變成悍婦?可是他不明白,也不想改變,生就的性格,真的改變不了。
記得自己第一次流產,剛一出院公公就找茬鬧事兒,跟老媽說她的種種不是,老媽是軟弱的性子,不敢跟人家吵,回頭就罵她沒家教給她丟臉,自己還在坐小月子,就天天哭天天哭,他除了照顧她,陪著她哭,在兩個老人面前沒有為她說一句話,沒有為她辯解一句。她不怪他,她只有自己爭取,在他那個家庭裡爭取自己話語權,只能在稍稍恢復了之後,加倍的以牙還牙。有辦法嗎?沒辦法誰也不願意傷害自己至親的人,可是她更不願意被他至親的人一次次傷害,真的很痛,痛到多少年都忘不了,痛得到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你能不能不遇到什麼事都哭?許程,你是男人,你得有男人的擔當,難道等你以後有了老婆孩子,還得老婆孩子為你出頭嗎?還得老婆孩子為你擦眼淚嗎?”董言言咬牙切齒地說,“許程,你別哭了,你這樣讓我怎麼辦?讓我怎麼辦啊?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我不能再管你了我不想再管你了”她崩潰地看著他,淚水終於決堤,止也止不住這也是自己愛了多少年,同床共枕了多少年的男人,依賴他已經成了習慣,心疼他已經成了習慣,要說一點不想,一點不內疚那是騙人的,可是她實在不敢再接近他了,他的家庭,他們慌亂的青春於她就是一個噩夢,一個再也不想重溫的噩夢。
偌大的教室裡,只有兩個人的啜泣聲,宋明誠站在門口,抱著肩膀靜靜地看著他們。
董言言感覺有些亮光從門口透過來,她轉過淚眼一看,宋明誠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她慌亂地擦了把眼淚,吸了下鼻涕,用還沒有平復的聲音勉強對他笑道:“幫我把他扶回寢室唄,這貨喝多了哭了。”
第八十五章 女人心海底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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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女人心海底針
“那你怎麼也哭了?”宋明誠瞥了她一眼,笑道。
“管得著嗎你?我同情心氾濫還不行啊?”董言言笑嗔著瞪了他一眼。
“行——”宋明誠笑笑,把許程拽起來,拉過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