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任何表情,像不著邊際的雲。
就連坐在她身邊的阿俊也不曉得她在想什麼。
他們同坐,在阿俊的雙B車上,車子平穩的在車水馬龍的道路上駛著,彷佛沒有目的地。
這麼安靜,阿俊很不習慣,喉嚨裡像有條蟲搔癢著他。
“你都看到了。”
她頓了很久,久到阿俊以為她不會回答他了,這才麻木的頷首。
自始至終,她都在車上。
她聽到了阿俊跟溥敘鵬全部的對話。
那時候她就趴臥在後車座。
其實阿俊會來找溥敘鵬也是她的要求。
每次來看她的溥敘鵬並沒有什麼改變,可是他們不是陌生人,是相愛的兩個人,隱約約,她就是知道不對。
他照常的來看她,講笑話逗她,可是常常講著講著,一個恍神,他就趴在任何可以靠的地方睡著了。
他很累,那疲乏的線條怎麼都瞞不了人。
他很髒,經常連洗澡的時間都不夠。
他太有錢了,住院好久,他沒有積欠過醫院半毛錢。
據她所知,他們的經濟並沒有好到讓她無憂無慮的在醫院躺上一個多月。
她從溥敘鵬的嘴巴里什麼都問不出來。
於是,她打電話給阿俊。
她跟著去了萬里園,溥媽媽說他很久沒回家了;又去了黑炫風,老闆說他早遞了辭職書,最後,他們找到溥敘鵬上班的地方……
她不想讓大鳥看到,於是貼著椅子緊緊的趴著,聽著,心無力的跳著,淚無聲的沿著椅墊狂奔。
“那……你有什麼打算?”兩人都是他的朋友,阿俊不知道該站在誰那邊,該死,他幹麼要選邊站?
老天爺真不是東西,就不能給一段平順安穩的戀情嗎?
她未語淚先流。“我拖累他,我很抱歉。”
她從來不想變成誰的負擔,起先是她的父母,後來則是大鳥。
她還不要臉的說過要給大鳥幸福。她給了,給了辛苦和勞累。
“他要是聽見你的話會抓狂,而且,他想聽的也不會是這些。”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能給他什麼……”
這個別說阿俊無法回答,當事人也是一片茫然。
“你要去哪裡?。”阿俊不得不問,他總不能直直的往前開吧。
“去哪裡?”她像喪失思考能力的鸚鵡,喃喃的重複。
老實說,阿俊看了很怕,卻不知道要怎麼勸解。
範紫今強自振作精神,卻欲振乏力。
“回……是的,我該回哪裡去?”抱著頭,她苦苦思量,不得其解。
這一晚,溥敘鵬下班。
半路聞到栗子香,於是買了一大包,栗子焦糖的熱香惹人嘴饞,他把栗子放在皮夾克裡溫著,風掣電馳的趕到醫院。
病房沒有人,他毫不思索的衝到頂樓。
頂樓的門是開的。
欄杆處站著一縷白色影子。
他敲敲鐵門,喚起範紫今的注意。
只見她回過眸來,嫣然一笑。“下班了?”
“是啊,怎麼到頂樓來吹風,外面冷死了。”他幾個步伐就到範紫今身邊,看她只穿著休閒服跟毛線夾外套直搖頭,令他分心的是她今夜的笑容美得叫人屏息。
“我來看星星,今天十六,天上的月亮跟星星特別明亮。”
“我怎麼看都差不多?”
的確,今夜的星光燦爛,就連月娘的銀光也閃亮無比,互相輝映,清麗無比。
“一點情調也沒有。”她可有可無的抱怨。
“要看星星先決條件是要把自己穿得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