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還是有幾個問題,不知道顧先生能不能回答?」
顧楠看出了郭嘉的異樣,手從他的手腕上放開,臉上沒有別的其他神色,只是問道。
「奉孝,你今日是來看病的,還是另有他事?」
「是來看病的。」
郭嘉說著,卻也將自己的手收了起,嘆了口氣。
「這幾個問題得不到解答,嘉每日夜不能寐,已成了心病了。」
桌案之間,顧楠沉默了下來,郭嘉也靜靜地等著顧楠的回答。
四下安靜,坐在堂中卻能聽到堂外樹葉搖晃的娑娑聲。
「你問吧。」
顧楠低著眼睛,看著桌案,輕聲說道。
「好,那嘉失禮了。」郭嘉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難得一臉正色地對著顧楠,緩緩的抱手行了一禮。
「顧先生,我曾問過將軍,你是何年來的。那時將軍答曰,是虎牢關事前。」
「於是我又問將軍,當年見到顧先生,大概是什麼歲數。將軍答曰,不過桃李年華。」
「虎牢關之事直至現在已經是十年有餘,那時的許多孩童現在看來都已經長大了。可顧先生,雖然你總帶著斗笠,但偶爾也能看到幾眼你的樣貌。」
郭嘉說道這,頓了一下,默默地看了顧楠一眼,才繼續說道。
「如今的先生看起來也不過桃李年華,十餘年,先生一點也沒有老去。」
顧楠半低著視線,斗笠下的聲音平靜地答道。
「我是習武之人,又研習醫術,平日裡時常調理,老去也得就比普通人慢一些。」
這個回答沒有太大的問題,似乎是理所應當,郭嘉也點了點頭。
「是,嘉知道顧先生是習武之人,甚至顧先生的武功,天下應該無人能及。就連當年的飛將呂布也不過一合之敵。」
「我去問了典韋將軍,若是想要練到顧先生這般的武學要多久。典將軍當時面露難色,無奈地同我說,他是同先生搭過手,但完全摸不清楚先生的底細,一招他就敗了。」
「他只給了一個保守的答案,如果要練到顧先生這樣的武功,平常人一輩子都到不了,就算是天縱奇才,起碼也要數十年。」
堂上,郭嘉放慢了語氣:「顧先生,從樣貌看,你如今應該也未到那般歲數。」
這一次,顧楠沒有很快的回答,而是等一會兒,才像是回憶一樣地答道。
「那年我流落街頭,我師父看我天生適合學武,可以穿一脈師承,這才將我收下,帶入山中。我用了二十年,在師門中研習。家師逝世前,又將畢生功力傳於了我,我這才有此武功。」
郭嘉認真地聽聞了顧楠的話,看著那身形單薄的白衣人,她的字樣確實就像是在回憶一段往事。
但既然顧楠提到了師門,他的下一問,也正好是師門。
「文若曾和我說過,顧先生的師門是一隱世奇門,門中傳有百家之言,其中不少是已經失傳的學說。甚至還有許多古來無有的學問,那些學問似乎每一門,都能直通大道。」
「而如此門中所求之事,只是將這些學說一一教於天下人,有教無類。好讓萬民知榮辱,曉世事,明德行。如此門規,可敬可嘆。」
郭嘉的眼中沒有半點戲笑,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對於這個奇門所抱著的確實全是敬重之心。
即使如此,他對於這個師門,還是有一事想問。
「嘉曾經向顧先生借過很多書,顧先生也從未有過吝嗇。可先生,嘉通讀過那些書後,除了對於學說感慨外,卻有一點疑惑之處。書文中的字跡雖然前後有些許不同,但是字跡,應當是出於同一個人之手。」
「嘉鑽研過一段時日的書法,自認也有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