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一個僧人身上都不帶經書。
那時玄奘平靜地說道,小僧帶著,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都在這裡,一本不少。
野地上有不少泥濘,泥巴沾在鞋子上,使得人的腳步都會沉上一些。
玄奘停了下來,喘了一口氣,他已經走了快要一整日了,確實已經有些走不動了。
嘆了口氣,他對著前面的顧楠說道。
「施主,我們休息一下吧。」
顧楠轉頭看向他,見他腳步虛浮的樣子,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和尚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幅樣子,居然就敢一個人出關往西去,也不怕有去無回。
她陪著玄奘走到了一塊石頭邊,兩人就坐在了石頭上休息了起來。
玄奘盤坐著,兩手合十在身前,閉上了眼睛。
顧楠知道他大概又是入定了,無趣地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果子,咬了一口。
他二人這些天吃的都是這東西,說實話味道不怎麼好。果子一咬開就是一片酸汁,果肉也很青澀,吃起來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但是這種野地裡有吃的就不錯了,也沒有辦法挑剔這麼多,何況這酸的果子也好解渴。
就在顧楠吃果子的時候,玄奘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坐在石頭上,望向野地裡像是無邊的野草間,野草晃動著,遠處連著天側。
他默默地看向顧楠,說道:「施主,你幾日前問小僧的問題,恕小僧修行淺薄,難以做解。」
「那就不必解了。」顧楠隨意地說著,反正對她來說,這些都已經成了習慣。
「但是。」玄奘低下頭,合十著雙手說道:「小僧願意此後日日誦經,為施主脫解殺孽。」
隨後,他問道:「不知施主,殺孽幾何?」
顧楠咬著果子,看了一眼玄奘,正好見到玄奘也在看著她。
那和尚的眼中乾淨的就像是一潭清水,能夠直看到潭底,沒有半點雜意,他當真是一心向佛。
「咔嚓。」顧楠咬下了一塊果肉在嘴中嚼著,淡淡地說道。
「記不清了。」
玄奘靜默了一會兒,點頭說道:「那就,以無記做記。」
說罷,他正坐在石頭上,開始念起了經文。
「嗡班札薩埵薩瑪呀瑪奴巴拉呀班雜薩埵喋諾巴······」
(出自金剛薩埵百字明注音)
玄奘一如他先前的執著,開始為顧楠誦經,休息時念,行路時念,餐前念,就連睡前都會先念上一遍。
顧楠沒有再嫌他煩擾,每次他誦經的時候都會靜靜地聽著。
「沙沙沙。」
天剛明,微亮的天光穿過葉間,零零碎碎地照落在這一片小林子裡。
玄奘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下起了小雨。
他坐在一棵樹下,雨點從樹葉間滑落滴落在他的肩頭和臉龐上,帶著一些涼意。身上的袈裟已經半濕。
他沒有起身找地方避雨,而是就坐在原地閉目定坐。
突然,他感覺到身上的雨點少去了不少,疑惑地抬起了頭看去。
是顧楠正坐在樹杈間,手中舉著一片頗大的葉子,遮著他的頭頂,遮去了雨水。
玄奘仰著頭,看著樹上的人,微微一笑。
「傻和尚,你不避雨,呆坐在樹下傻笑做什麼?」顧楠坐在樹上說道。
玄奘沒有答話,只是發笑。
樹林裡,雨聲細細密密,雨點打落樹上的葉子,使得雨中落葉紛紛。
玄奘慢慢地低下頭,輕和地笑著說道。
「施主,你與佛門當是有緣,不如,我送你一個法號如何?」
「哦?」樹杈上,顧楠輕晃著自己的腳,靠在樹旁舉著葉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