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醫院沒辦法對腦出血這種病例進行確診和有效治療。乘車看到了醫院,恩叔就看得有些發呆。
這是一座長寬各有將近兩公里的醫院,位於南京市中心附近,透綠的圍牆內建築群密集。他們所經過的那條街上就設了三個大門,大門處人來人往,簡直有些人頭攢動的意思。
“好美。”恩叔用英語說道。
韋澤嘆口氣,用漢語說道:“您關心的方向真奇怪。”
“為什麼要這麼說?”恩叔操著一口不流利的歐洲腔漢語問道。
“你懂漢語?”韋澤嚇了一跳,他試探著用英語回答。
“如果你說普通話,說的不是太快的話,我能聽懂。我不懂你們各地的口音。”恩叔解釋道。
很快,兩人就達成了共識。韋澤和恩叔用中國式英語和中國話來交談。不用翻譯來解釋,兩人溝通瞬間就變得頗為順暢。恩叔感嘆中國的醫院如此的乾淨,那些刷漆的鐵欄杆圍欄內外都是綠地,即便有些消毒水的味道,青草綠樹花朵讓醫院立刻有了令人良好的第一印象。
而且進進出出醫院的中國人固然看著並不開心,但是恩叔用中國式英語講道:“歐洲普遍認為去醫院的病人大概就沒太多機會出來。送進醫院基本會被認為是送葬的前奏。”
“那是因為歐洲傳染病太多。”韋澤立刻指出了問題所在。中國的防疫體系在普及各種疫苗,特別是將近三十年努力改造的肺結核疫苗讓中國的醫院出現了巨大的改變。以前的時候醫院體系主要是要解決傳染病問題,透過天花、鼠疫、霍亂和肺結核疫苗的普及,傳染病病人在中國的比例越來越低。非傳染性的疾病開始成為中國醫院的主要治療物件。非傳染性的疾病是有非常大機會治癒後出院的。
講了這些之後,韋澤忍不住抱怨起來,“面對非傳染性疾病,驗屍就變得非常重要。以前這些病症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經驗積累,發病的特徵,機理,都需要大量的實踐和研究來完成。但是同意屍檢的比例很低很低。還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甚至還有很多病人家屬覺得這是為國家做貢獻,覺得是不是該從國家這裡弄到些報酬。甚至還有些病人家屬拿著這套東西發洩,說屍檢了也沒見解決問題。要麼是醫生不認真幹活,要麼就是醫生無能。總之,壓力非常大。”
“閣下真是優秀的政務官。”恩叔那口音聽不出他是在讚賞還是在嘲諷。
韋澤不懷疑恩叔的境界,他嘆道:“社會進步是很艱苦的過程,捱罵我也認了。能坦然接受自己死後要接受屍檢的人,要麼擁有非常高境界,知道自己死了就結束,死亡的**只是一具**而已。要麼就是經過長期社會洗腦式教育,形成了屍檢就是正確與正常的事情的腦回路。否則,反對者才是大多數。”
以韋澤的英語水平,他沒辦法用流暢的英語表達自己的意思,甚至沒辦法完全用英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所以他連說帶比,英語和漢語共用。恩叔不僅不覺得和韋澤的交流有啥問題,反倒覺得這種交流比那種正襟危坐更加輕鬆活潑。看得出,韋澤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交流,而恩叔也是認為能明白就好。
“為什麼會這樣?”恩叔問。他也不想下車,這種討論實在是感覺良好。
韋澤苦笑著搖搖頭,“因為大家想到屍檢,腦回路自然不會給大家此時已死的感覺。每個人聯想到的要麼是自己看到的刀割**,要麼聯想到的是自己躺在手術檯上被刀割。有這等聯想之後,哪裡還會有認同的反應。”
“哈哈。”恩叔連連點頭,邊點頭邊笑。
“但是,這一定要推行。哪怕是堅持五十年一百年,哪怕是要靠幾代人的堅持推廣下去這樣的觀點,屍檢必須變成制度。這是能推動醫學發展的制度。”韋澤訴苦之後很快就恢復了平素的冷靜,訴苦歸訴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