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例?什麼意思?”李休聽到這裡卻依然沉著臉問道。
“國公有所不知,因為新鮮的蔬菜儲存不易,而且運輸時又怕壓著又怕碰著,堆在一起也容易腐爛變質,所以後方運輸到軍中的蔬菜,一般都是與海鹽混在一起做成鹹菜,另外還有肉類,活的牲畜運輸更是麻煩,宰殺之後又儲存不了太久,因此也都是做成鹹肉或燻肉,這些都是軍中不成文的規矩。”小吏再次解釋道。
“鹹菜就是鹹菜,鹹肉就是鹹肉,為何不在賬簿上標明?”雖然對方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李休依然十分惱火的道,畢竟這種事可大可小,特別是軍法嚴苛,搞不好甚至可能會出人命。
看到李休發這麼大的火,小吏這次也不敢再開口了,不過李休也知道這種事也不能全怪這個小吏,畢竟賬簿根本不是他能改得了的,因此李休立刻拿著賬簿去找許敬宗和岑文字,打算質問一下他們這件事是怎麼處理的?
當李休找到許敬宗和岑文字時,兩人正在都督府裡議事,看到李休氣沖沖的走進來,立刻驚訝的問道:“國公這是怎麼了?”
“你們自己看,賬簿上明明白白寫的是白菜和海鹽,可是到了倉庫裡就變成了鹹菜,這些事情你們不會不知道吧?”李休將賬簿扔到他們兩人面前道,進出的所有物資都需要經過許敬宗他們兩人的手,而且賬簿也是他們親筆記的,因此這件事肯定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一聽李休是因為這件事生氣,許敬宗和岑文字對視一眼,隨後都是無奈的一笑道:“駙馬有所不知,其實之所以發生這樣的事,並不是我們弄虛作假,而是被逼無奈,甚至連軍隊裡的將領也是十分贊同我們這樣做的。”
“怎麼可能,難道那些將領寧可吃鹹菜,也不願意吃新鮮的蔬菜嗎?”李休聽到許敬宗的解釋卻根本不相信的反問道。
“駙馬有所不知,軍中的飲食規定的很嚴,比如每日消耗的肉菜都有定量,但是肉菜都不太容易儲存,運輸起來也麻煩,以前後方按照軍中的規定送來菜蔬與肉食,但是送到之後大部分都已經腐爛變質,根本不能吃,相比之下,鹹菜和鹹肉雖然不如新鮮的好吃,但總比爛菜臭肉強!”這時岑文字也耐心的解釋道,他們也想在賬簿上寫清楚,但是上頭的規定很嚴,蔬菜和肉食也都要經過上面的盤查,因此只能按照上面規定的寫。
聽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李休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他知道軍中的糧耗標準都是朝廷定的,他們這些人也沒有更改的權力,但是有些規定實在不切實際,因此才出現這些所謂的常例,其實就是底下的潛規則。
“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你們擬個奏摺說明這種情況的弊端,以我的名義遞上去,免得以後再出這種問題!”李休考慮了一下開口吩咐道,之前不知道也變罷了,現在既然遇到了,他自然也不能不管。
聽到李休要管這件事,許敬宗和岑文字都是精神一震,當下急忙答應下來,其實他們對於這種事也是深惡痛絕,只是一直沒有辦法,現在李休願意向朝廷上書,肯定會得到陛下的重視,以後也不必搞這麼多花樣了。
就在李休他們到達朔州的第七天,李靖一行人也終於到達這裡,隨後就立刻召集張公瑾等人在城外的軍營商議軍事,李休總管著後勤,自然也參加了這場戰前會議,不過他們父子見面後幾乎沒有什麼交流,頂多就是李靖問了一下後勤的事,李休也如實回答,最後李靖與張公瑾商議許久,終於決定三日後正式北伐突厥。
會議結束後,李休本想立刻離開,卻不想竟然被早就等候多時的紅拂女叫住,然後拉著他來到自己住的帳篷道:“休兒,這次辛苦你了,沒想到咱們母子竟然還有並肩作戰的一天。”
“母親說笑了,孩兒只是呆在後方排程軍需,哪裡能與母親相比,不過戰場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