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爭吵他們已經進行了無數次,每次都是各執己見爭論不下,這次也多虧有了李休這個助手,才讓他暫時佔了上風,不過等到了朝堂上,恐怕溫彥博依然會堅持他的看法。
“駙馬,溫彥博走了,咱們倒是可以好好的談一談突厥人內遷的事!”果然,魏徵這時立刻轉向李休道,看來他也早就想和李休好好的聊一聊了。
“好,其實我就是來找魏左丞聊這件事的,只是我很好奇的是,魏左丞為何非要將突厥人安置到河南一帶?”李休這時也點了點頭道,他也早就等著這個機會了。
“突厥人亂我中原久矣,從北齊與北周之時,突厥就成為我中原的心腹大患,剛才駙馬說突厥人畏威而不懷德,這也是事實,現在我們大唐已經從武力上打敗了突厥,但僅僅這樣依然是不夠的,必須要以禮儀教化這些突厥人,讓他們徹底的改變野蠻的習性,成為我華夏的一部分,到時再也沒有什麼突厥人,這才能徹底的解決掉這個問題。”
魏徵說到這裡到頓了一下,接著這才再次開口道:“中原是我華夏的起源之地,民風最為淳樸,聖人的教化也最深入人心,所以只有把突厥人遷到那裡,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其漢化,相比之下,駙馬將突厥人遷到南方那些荒蠻之地,豈不是讓北胡變成南蠻,怎麼能起到教化之功?”
魏徵的這一大段話直接把李休侃蒙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隨後不可思議的道:“魏左丞,突厥人就是突厥人,您不會真的想把他們變成漢人吧?”
李休在後世的時候,從小受到民族主義的影響,因此在他心裡,漢人就是漢人,突厥人就是突厥人,雖然他第一個提議把突厥人內遷,但卻根本沒把突厥人當成自己人,而是想把對方當成開荒軍團一類的組織,去幫大唐開墾荒地,順便消磨突厥人的人口,這才是他最大的目的。
“突厥人為什麼不能變成漢人,只要他們遵從禮儀,說漢話、穿漢服,自然也就成為了漢人!”魏徵這時卻是理所當然的道。
“我明白了!”李休聽到這裡忽然大叫一聲,終於明白了自己和魏徵最大的分岐是什麼了。
其實魏徵的話也代表著儒家對民族的定義,那就是華夷之辯,按照孫子和孟子對華夏的定義,所謂華夏人,其實就是遵從華夏禮儀的人,而不遵從華夏之禮的人,則被稱為夷人,而且在他們看來,夷人只要遵從華夏禮儀,就成變成華夏人,而華夏人如果捨棄華夏禮儀,則會變成夷人,也就是說,華夏人與夷人之間其實是可以相互轉化的。
可以魏徵對華夷的定義,已經不僅僅是從血緣上來分辨,就算是一個金髮碧眼的胡人遵從華夏禮儀,也會被他們看做是漢人,相比之下,李休卻是從血緣上來判定一個人的民族,這兩種對民族的判定也無所謂高低,只是角度不同罷了,這也使得他們兩人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巨大的分岐,想要說服魏徵也變得難上加難。
想到上面這些,李休也不由得露出沉思的表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來說服魏徵?
第六百五十一章 西市夜談(上)
李休和魏徵對華夷身份上的認識有著根本的分岐,所以才會導致他們有不同的選擇,魏徵想把突厥人遷到河南一帶,是真正的想讓突厥人融入到漢族之中,而李休想把突厥人遷到南方,卻是把突厥人當成開荒的牲口。
換句話說,李休根本不在乎突厥人的死活,也許以後他們會真正的融入到漢族,但這並不是李休想要的結果,他最終的目的只是讓突厥人徹底的失去反抗的實力,順便再收穫南方開墾的荒地罷了。
想到上面這些,李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服魏徵,幸好這時天色已經晚了,而且這裡也不是詳談的地方,當下李休靈機一動道:“魏左丞,對突厥人的安置問題關係重大,絕不是三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