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了。
赴死軍進城之後,本應該就是安定局面的。一直拖延到今天,未嘗沒有讓大家報仇的意思,很多人都是這麼理解的。
赴死軍和韃子是絕對的死敵,當這些滿懷仇恨的人還畏懼韃子的兵鋒之時,赴死軍就已經用血肉和生命在和韃子死戰。
無論赴死軍做什麼,大夥兒都很放心。
忠誠伯和韃子是天然的仇敵,七殺令就在那裡擺著呢,這些韃子不會有好下場。
再者說了,既然赴死軍需要大家提供證據以證明韃子的罪孽,那就更簡單了。韃子的罪證還用收集麼?
赴死軍的出現讓完顏華善得以苟延殘喘,心裡還有最後的一點點希望。
若是赴死軍真的能夠按照規矩進行審判,自己這一家子生存下來的機會不小……
可要是如剛才那個老儒生一般,別說是完顏家,就是所有的滿洲人都是死罪,而且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種死罪。
街道上不時能夠看見如完顏華善一家這樣的,都是被前面的兩個赴死軍戰士領著,耷拉個腦袋行走。
身後跟著成片成片的人群,這些人們大聲叫罵著,轉頭瓦片如雨。
「狗韃子,你們也有今日。」
完顏華善也吃了幾塊磚頭……
街角已經擺起了香案,香案旁邊是熊熊燃燒的火盆。香燭紙錢也不知道燒了多少,香灰早就把火盆填的海海滿滿。
「爹,娘,看著吧,韃子的末日到了!」
「好兄弟,在天有靈,千萬不要錯過了明日。大帥要給你們報仇了,到時候我拿幾個韃子腦袋來給你們上貢!」
在處處喊打喊殺的街道上,就是那些什麼事情也不懂的孩子們,都穿著開襠褲呢,就朝完顏華善丟石子兒,還在唱童謠一般歡歡喜喜的笑鬧著:「韃子腦袋瓜瓜兒,落地滾成葫蘆兒,換成一個糖糖兒,送給送給二郎……」
這樣大小的孩子不大可能明白眼前的情形究竟意味著什麼,甚至也不明白生死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差別。至於仇恨,他們就更不明白了。
但是這些孩子如唱童謠一般,歡快的唱著充滿殺氣充滿血光的恐怖歌兒,讓完顏華善的心徹底冰涼。
大勢已是如此,赴死軍口口聲聲要進行的審判其實已經沒有意義了。
所謂的審判其實也就是走走過場而已,無論完顏家有多麼青白,都不可能躲過赴死軍的屠刀。
完顏華善算是看明白了,因為赴死軍要進行的不是什麼公平正義的審判,而是一場有組織有目的大屠殺。
赴死軍的屠殺,無論是規模還是效率,將遠甚於那些暴民。為了收攏民心,為了提高赴死軍在民間的威望,這一刀誰也別想躲過去,也不可能躲過去。
照這麼看來,赴死軍還會在其他地區執行這樣的計劃,因為在這種屠殺背後,有赴死軍的利益。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韃子。就已經涵蓋了所有旗人,不論是善良還是罪惡,被這兩個字籠罩之後,無人可以倖存。
「到了晚上,想法子找點兒水吧,給孩子擦洗擦洗。」完顏華善的聲音說不出的絕望:「咱們可以帶著骯髒的身子去死,孩子得是乾乾淨淨的。」
「不是說要審的麼?咱們家又沒有做過什麼大的惡事……」
就算是真的清清白白,也不可能再有生存下來的可能了。因為民間的風潮已經形成,赴死軍就是不想動手也得動手了。
現在的局面,由不得赴死軍了。
「韃子腦袋瓜瓜兒,落地滾成葫蘆兒,換成一個糖糖兒,送給送給二郎……」歡快的童謠還在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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