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好後不久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匆忙而來,接著便聽到龐氏的聲音尖利響起,“老太爺,說是老二上摺子要辭官?!”
葉老太爺聲音沉沉,“你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我再不來,這個逆子都忘了親孃是誰了!”
“此事不用你摻和!”
“不用我摻和?”龐氏的聲音更加尖利,活像一隻被掐住了嗓子的老母雞。
“當年他要娶那個女人時,我怎麼說的?一副狐媚子模樣,再高的出身,娶回來也會攪的家宅不寧!自己生不出兒子,還不許我兒納妾,我兒三十多歲了,就得一個庶子,還百般的看不順眼,不是我日防夜防,怕早就沒命了!”
此時的葉守義就像當初的付正民,只怕是對母親的話早聽了千百遍,一點反應也無。
倒是葉老太爺不耐喝道,“真是婦人之見!支氏若真要對榆哥兒動手,你能護得住?”
龐氏正要再說,就聽一個小廝戰戰兢兢道,“老太爺,家法,請來了”。
屋中沉默了一會,葉老太爺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真的不改變心意了?”
葉守義砰地磕了一個響頭,“兒子不孝!”
葉老太爺突然提高聲音,“你豈止是不孝!你辜負了皇上對你的知遇看重,是為不忠,辜負了我與你母親對你的栽培疼愛,是為不孝,辜負了千百族人對你的期望仰仗是為不仁,辜負了同仁下屬對你的信賴依仗是為不義,難道你真要為個後宅婦人做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豬狗之輩?!”
葉老太爺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葉守義呆了半晌,方哽咽道,“父親所說句句屬實,只兒子心中實在煎熬”
“你所煎熬者不過後宅小事,你母親保證過了,絕不會再那般對待靈姐兒與殊姐兒”。
“父親,你不知道,阿清這些年如活死人一般”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豈能為後宅婦人所束縛?婦人麼,說上幾句好話,再買些衣裳首飾哄上一鬨也就罷了,難道還能因為一婦人丟棄前程不成?”
這番話不知哪裡刺激到了葉守義,他的聲音再度堅決起來,“父親不必再說,我意已決!”
葉老太爺氣結,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
龐氏再也忍不住,尖聲罵道,“你的禮義廉恥都到哪裡去了?辭官?辭官好天天睡在那狐媚子的肚皮上?你就是一天睡上二十四個時辰,她也生不出兒子來!”
這番話就是從市井潑婦口中說出來也嫌粗俗刺耳,更何況是從自詡書香世家出身的龐氏口中說出,說的還是自己嫡親的兒媳婦!
葉守義臉色鐵青,抬起頭正要說話,就聽門外一道稚嫩的童音脆聲問道,“狐媚子?父親為什麼要睡在狐狸肚皮上?且那狐狸還能給父親生兒子?”
028 春闈主考
“狐媚子?父親為什麼要睡在狐狸肚皮上?且那狐狸還能給父親生兒子?”
葉守義鐵青的臉色漸漸漲成了青紫色,那般不堪入耳的話,從他母親口中罵出,罵的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妻子,卻又被不滿九歲的女兒聽了去!
她根本不配做他的母親!
這樣的念頭一冒出來,葉守義就被自己嚇了一跳,那是他的母親,他怎可有這般忤逆不孝的念頭?
“父親?阿殊還從來沒見過能生兒子的狐媚子,父親能不能讓阿殊瞧瞧?”
葉守義勉強放緩聲音,“阿殊,你先回去,回頭父親再去瞧你”。
葉青殊忙跪坐到他身邊,扯住他的袖子,死命搖頭,“我不回去,他們說祖父要打死父親,阿殊不想父親死”。
葉守義眼眶微紅,摸著她的頭長吐一口氣,“祖父不會打死父親的,阿殊放心”。
葉青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