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苦笑道:「竺法慶恐怕不會如此便宜我,在夜窩子動武會觸犯邊荒集的天條,竺法慶將立刻成為邊荒集的公敵。」
到此刻他仍未有機會告訴宋悲風與屠奉三等交談的細節,只讓他曉得已有一個非常理想的開始。
宋悲風道:「換了是當日的我,與竺不歸單打獨鬥,鹿死誰手,實難下斷語。」
劉裕忍不住問道:「聽宋叔的話,現在反有必勝竺不歸的把握。對嗎?」
宋悲風欣然道:「你或許會奇怪我為何在重傷之後,竟對自己的劍法更添信心。說來我該感激燕飛,那天他抱著我逃離遇伏的地點,在返回烏衣巷的途上,拼命把真氣輸入我體內以保住我的小命,令我獲益不淺,故後來不但能迅速痊癒,且更有突破精進,使我現在可以說出豪言。」
劉裕心中欣悅。
他若要在南方的紛亂中出人頭地,必須建立自己的班子。宋悲風一向是謝安的保鏢頭子,素諳保護及防止任何人行刺謝安的重任。他劉裕自己算是有兩下子,再加上宋悲風在這方面的專長,彌勒教的妖人想偷襲他,絕不容易得逞。想得遠點,自己將來若能建立一個親兵團,以宋悲風作頭領,肯定會是如虎添翼,不懼任何勢力的行刺暗殺。
宋悲風朝他瞧來,道:「你在想甚麼?」
劉裕笑道:「我在想未來的事。咦!」
宋悲風循他目光瞧去,見他眼光落在左方一個攤檔處,臉露訝色。
奇道:「你認識她嗎?」
那是個賣東西的攤檔,圍觀的人廖廖可數,吸引人注意的並不是售賣的貨物,而是檔主的美色。只見一位頗有姿色的胡女,在地上鋪了一張五尺許見方的紅布,布上面就只有一枝放在長木盒裡的大野參,還標上十兩黃金的價錢牌示,真是貴得驚人,難怪門堪羅雀。
劉裕湊到宋悲風耳旁道:「是老朋友。讓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如何?」
燕飛回到官道旁暗處,身上換上了那死屍的外袍,披散頭髮,把蝶戀花和行囊覓地收藏妥當,腰上還纏著本鎖著那不幸者腳踝的鐵鏈。
腳鍊並非上等貨色,兩端是腳箍,鎖頭粗糙,燕飛純憑內力便可開啟自如,完全不成難題。
押囚隊仍在休息,沉重的呼吸聲填滿官道,間中夾雜馬嘶和戰俘的呻吟,有種令人難受的感覺。
在雨雪飄降下,七、八支火炬無力的照耀著,只隱見模糊的臉孔和人馬的輪廓。
燕飛清楚掌握形勢後,無聲無息的竄上一棵離地三丈許的樹幹橫枝處,於離押囚隊前頭丈許遠的林木間,雙掌推出,發出一股廣披兩丈的烈勁,登時颳得樹木枝葉間的積雪旋卷飛舞,枝搖葉動,發出像狂風吹過的聲響,大蓬的雨滴夾雜著碎葉,沒頭沒腦的朝押囚隊最前方的一組人灑去。
人馬立即一陣騷動,有人更低聲喝罵。
整截官道暗黑下去,兩枝被「風雪」侵襲範圍內的火把,其中一枝頓被吹熄,另一枝亦險告不保。
燕飛毫不停留,移往押囚隊中段處,重施故技,營造出突然而起的狂風雨雪刮過官道的錯覺。
燕兵們紛叫邪門,火把光焰明滅不定,更有馬兒受驚跳蹄,情況頗為混亂。
燕飛知是時候,鬼魅般竄往地面,朝最後的一組俘虜掠去,發出最強烈的勁風,吹得照明隊尾的兩枝火把立告熄滅,整段路陷進黑暗裡去。
燕兵高呼「小心囚犯」的當兒,他已從俘虜裡如對小雞般提起一個幸運兒,把他帶離俘虜,到道旁林木處解開腳鐐,在他耳邊道:「我是來救你的,快走!」
運功一送,那人騰雲駕霧的直投入林木深遠處,燕飛立即戴上腳鐐,重返官道,補上那人的位置。此時燕兵方重新燃著火把。
燕飛也不由得有點緊張,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