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聽說應賭約的人選竟然是這麼一個半道學琴的小丫頭時,完當真是極為不屑的,甚至於有些想不明白李川為何會蠢成這樣,找個如此遜色的徒弟來坐以待斃。如今看來。韓江雪有著自己獨特的出眾之處,而且那種機智與沉穩幾乎是同齡人中很少有的,不論別的。就憑這一點,她能夠成為李川的弟子也一點都不為過。
聽到江寧侯的話,韓江雪也不矯情,笑著應道:“如此。江雪恭敬不如從命!能得侯爺一個如此鄭重的承諾。這一回,江雪還真是佔大便宜了。”
“時候也不早了,我師傅這會還在家中等著我回去,所以我也不便再久留,侯爺,江公子,江雪先行告辭,後會有期!”
韓江雪沒有再耽誤什麼。簡單與江寧侯、江雲長打了個招呼便先行離開。至於江雲長被綁一事的具體詳情,倒也不必她再特意說道什麼。等她離開之後,江雲長自然會與江寧侯慢慢說道,而這會她也還有著許多別的事情得做,所以不需再停留。
而那一聲後會有期自然也不是客套著隨便說說,因為過幾天那場賭約還是得如約進行。江寧侯也一早表明了態度堵了她的話頭,不會因為今日之事而在賭約以及對待她師傅的立場上有任何的改變。
一碼歸一碼,江寧侯分得很清楚,並沒有任何可以讓他糾結的地方。
很快便親自相送,將韓江雪送出了門,看著一行人離去不見蹤影之後,這才與江雲長重新回到廳內,一一詢問了當時的一些具體事宜。
江雲長自然也沒有隱瞞,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與舅舅說道了一遍,言辭之中卻也是無意識的表露出了對於韓江雪所作所為,所思所想卻是極為的肯定與讚賞。
“呃,看來雲長這一次遇險反倒是因禍得福,舅舅看你這次回來之後整個人反倒是比以前開朗了不少。”江寧侯顯得很是欣慰,雲長的變化令他驚喜同時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略微放心了一些。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江寧侯也在反思著這些年以來對於這個孩子某些地方的忽略之處。
而這一回,倒也算是因禍得福,或者說還是因為韓江雪倒是讓雲長這孩子原本一顆氣死沉沉的心變得生動了不少。
聽到江寧侯的話,江雲長卻是極為認真的說道:“從洛琪兒與韓江雪這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身上,我做為旁觀者倒是看清了不少的東西。舅舅,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想韓江雪最開始訓斥我的那些話,直到後來看到洛琪兒之後才突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什麼。”
就到這,江雲長卻是頓了頓,看向江寧侯而後繼續說道:“洛琪兒的偏執是我平生所見最為離譜的,可哪怕到她死的那一刻也從覺得她自己有任何的問題。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一切大受震動,也許,我將成為下一個洛琪兒而毫無所知。”
“雲長,你的意思是,你已經看透了一切,也放下了一切?”江寧侯微微皺了皺眉,一時間倒有些無法接受自己這個外甥如此大的轉變,或者他還差一些鋪墊,讓他覺得有些太過突然了。
江雲長卻是不由得笑了笑,搖著頭道:“那倒不至於這般徹底,我可沒達到那樣的境界可以放下一切。只不過,正如韓江雪所言,恨歸恨,可以選擇不去原諒,但卻不能讓自己被恨給迷失,平白折磨了自己。”
這句話是韓江雪送他回江寧侯府的路上,那女子唯一與他所說的話,也是讓他一路思索到現在的一句話。
光憑這一句,江雲長便不得不承認,他一個大男人卻是在一個小女孩面前輸得心服口服,如此一來,那天韓江雪對於他的責備與訓斥也變得再理所當然不過。
聽到這話,江寧侯也有一瞬間的震動,當真沒料到,韓江雪那般小小的年紀竟然有著如此大的氣魄與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