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中夾帶了許多的仇恨,絕對是從謝老頭那裡傳染過來的。
雷振遠更加著急,如月受到孃家人的影響,對自己產生恨意,這是雷振遠最擔心的。雷振遠不期望如月站在自己的一邊,去指責謝老爺子,但是要讓她知道自己的苦處,體諒自己的艱辛,原諒已經成為事實的過錯。
“你一定要聽我說。”雷振遠固執地盯住如月。
“不聽,誰願意聽,你鬼話連篇。”如月捂住耳朵,堅持不聽雷振遠的解釋。雷振遠過去老是欺騙自己,誰知道他現在說的是真是假。
“你一定要聽,我就要你聽。”雷振遠伸手將如月攬在胸前,把如月的雙手牢牢禁錮,讓如月沒有辦法捂住耳朵,然後才靠在床攔上,緩緩地向如月講述十年前的事。
整個人被雷振遠攬在胸前,緊貼著這結實的胸脯一動不能動,如月憤怒地仰望雷振遠。這下,不聽也得聽了。
雷振遠凝望某個遙遠的地方,似乎穿越時空隧道,回到了過去:
“十年前。你父親在外地做通判,我一次押鏢經過那裡,被人陷害被關入大牢中。我打通各方人士,叫人配合官府調查,當地的知府很快查出與我無關,要釋放我出來。我本來已經可以出獄了,可是你父親叫扣住不放,說是疑點太多,沒有徹底排查之前,不準放我出來,讓我又在大牢中多呆了六天。只是多呆六天本來也沒什麼,可是磊軒的母親見到我遲遲不回家,十分擔心。她趕了近百里的路程去探望我,為我送來了她親手做的飯菜,陪我在大牢中吃飯。她為我擔心,傷心得一直哭個不停。我安慰她,讓她回家等我,我很快就回去的。可是三天後,我卻得到訊息,她快不行了,等我回去見最後一面。我用重金收買了當時的知府。才得以提前回家。等我趕到家中,她已經奄奄一息了,只是含淚抓住我的手,指了指她的兄長,就斷了氣。”
這些悲痛的往事,雷振遠一直把它埋藏在深處,竭力讓自己忽視它的存在,一旦讓這些往事展現出來,他的心就隱隱作痛。十年過去了,再提起這些事,雷振遠仍是心酸,極力抑制不讓淚水湧出,身體因此而微微地顫抖,雙手不自覺地放開了如月,遙望某個不存在的地方,沉湎悲傷中。
十年前,那個第一次走入雷振遠生命中的女子,就這樣匆匆地走了,走得這樣的悲慘,叫雷振遠心碎。她走了,撇下年輕的雷振遠和幼子雷磊軒。
如月靜靜地看雷振遠,沒有懷疑他說的話。如月被震撼了,這個威震江湖的人,平日裡強悍無比勇不可擋,看似冷酷無情,原來內心深處隱藏著這樣深的傷痛。十年過去了,他仍然沒有忘記雷磊軒的母親,當年他和雷磊軒的母親一定情投意合,否則剛才說到雷磊軒的母親時眼神就不會突然變得柔和。不會為雷磊軒母親的死遷怒於謝老爺子。
如月心中為謝老爺子叫屈,這樣被人仇恨、報復,太冤了。如月不理解地問:“磊軒的母親為什麼去世的?”
“因中毒去世的。她在探望我回家的路中,被別人暗害,回到家中已經不能說話,請了清州城中最好的大夫來醫治,只能讓她多撐幾天,支撐到我回來見上最後一面。”
如月拭去淚水,迷惑不解地看雷振遠:“你應該去找那些毒害仇夫人的人報仇雪恨,我父親又沒有害仇夫人,你為什麼要這樣恨他?”
“可是,我不知道是誰毒害了磊軒的母親。跟隨磊軒母親一起去的人,全部中毒,在回到家中的當晚,都死去了。磊軒的母親是請來大夫百般醫治,才多支撐了幾天。直到現在我都一進在追查,當年是誰害死了磊軒的母親,可毫無進展。”雷振遠痛苦地捧住腦袋,不能為親人報仇雪恨,叫他真不甘心。
原來如此!直接毒害仇夫人的人沒有找到,他只能將心中的仇恨洩到間接害死仇夫人的謝老爺子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