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動靜也起身,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看到是翠心,微微笑道:“原來是翠心姑娘,可是有什麼事麼?”
原來他們是一起睡的麼?翠心眨了眨眼,先將疑問撇下,說道:“廣賢書鋪的少夫人派了人來找先生,說是請先生去阮家一趟。”
楊沅讓巧兒去書鋪請了楊澤過來,卻偷偷摸摸的不讓人知道。楊沅在阮明遠被抓期間所表現出的不尋常楊澤都一一看在眼中,隱隱覺得這回怕是要出大事。
巧兒先搶楊澤去了楊沅的寢房等候,此刻阮家的主人們都聚在正房裡,阮明遠,招了。
他畢竟是讀過聖賢書明事理的人,詭計是有,心眼是有,但畢竟是個淳樸善良的人,否則當初楊沅不會看上他。
況且,保航鏢局的人被關進監牢,與其他日對簿公堂時讓孔大鏢頭把他和保航鏢局之間合謀騙自己家財的事情說出來,在整個上水縣的人面前丟臉,還不如他先在家中說清一切,將保航鏢局的人保出來得好。
阮老夫人簡直氣得說不出話,兩眼翻白就要抽過去,阮湘靈忙給她順氣,一面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阮明遠跪在長輩面前,雖然做的事情手段見不得光,可他背脊挺直,似乎並沒有因此而覺得有什麼愧疚。
他道:“我這麼做,都是你們逼的。”
楊沅也跪了下來,一把拽住他的手,輕輕地衝他搖頭。
阮老夫人順過氣來,顫抖著手指指著他們夫妻,抖著唇惡狠狠地道:“定是你媳婦見拿不到管家的大權,沒能奪了咱們阮家的家產,還成天受我這老婆子的指摘,攛掇地你!”
阮明遠猛地抬起頭,狠利地目光直勾勾地瞪向阮老夫人,後者心口一窒,一旁的阮老爺一擊桌案,怒斥道:“你什麼眼神,怎麼這麼看長輩的!”
阮明遠扶著楊沅站起來
,低沉著聲音道:“當著全家人的面,我也想不再瞞,更不想再忍了。你們當這一場僱傭了保航鏢局綁架自己的戲是我願意的麼?我要是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出此下策了!”
“夫君!”楊沅緊緊攥著阮明遠的手,低聲勸道:“不要說,不要說……”她一面說,眼中的淚珠一面止不住一般從眼角墜落。
楊沅生得美貌,氣質溫婉,落起淚來自由一股楚楚可憐之態。阮明遠給她拭了淚,有些心疼,有十分堅毅地道:“你是我的妻子,你還記得我到你家下聘我同你說的話麼?你還記得洞房花燭夜那天我對你的許諾麼?沅兒,我雖然無德無才,是個一事無成百不堪的書生,可也不會讓你再受這種委屈了!”
楊沅聽他這麼說,眼淚落得更厲害。聽著阮明遠說,他將妻子被家中人的欺負看在眼裡,屢次提出分家又不能,只好出此下策,想要到錢之後和妻子兒子一起遠走他鄉。
他說:“沅兒出身雖然不算得上富貴,卻也是清白人家,我們又算得上是什麼富貴?我當年愛慕沅兒,未報父母,先定婚約,是因為我們兩情相悅。至於我們未曾婚禮就先行夫妻之禮,也完全是我一個人的錯。左右我們都要成為一家人,現在沅兒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她的清白之身是給了我,又不是給了別人,你們又為何總是拿這一點指摘她,她到底錯在哪裡?!”
“沅兒嫁進來兩年,吃穿用度比外祖母身邊的丫鬟都不如,月子剛坐完,桌上就不見肉了,想給娃兒多做身衣裳也要從自己的月銀裡出錢,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不到暈倒就不給叫大夫,連每月回孃家送的禮物都不許從賬房裡拿錢。別人都看著咱們家風光霽月的,少夫人多光鮮亮麗,她孃家的人都以為她嫁給我是享福。這享的什麼福——爹,你告訴我,這叫什麼福?!”
“……家中大權、書鋪中的生意,都一樣,外祖母既然不肯放權,父親也不想讓我接鋪子,那就算了。孫子我留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