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直接參與過宮中血腥骯髒的事情,也一定見過不少。
但她雙手至今在顫抖,那一定是第一次殺人。
楊澤聽完,強自鎮定了語氣,低沉地問道:“你為何要殺他?”
楊沅閉了閉眼睛,記憶中湧上來的血色記憶勾引出血液中的瘋狂已經褪下去一些,深深喘了口氣,她回答:“那個馬伕是保航鏢局的鏢師,不知怎麼知道了明遠和保航鏢局鏢頭合謀的事情,他一直以這件事威脅我要錢,我已經給了很多次,可他還是貪得無厭……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楊澤凝視著她,將她眼中翻滾著的情緒,一絲不漏都看在眼裡,然後問:“只是為了錢?”
楊沅受驚一般一顫,雙手撐在桌上,雙手掩住臉,細碎的話語無可奈何地漏出來一些:“大哥,你不要問了,我是逼不得已的。”
楊澤默默想了一會兒,終於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那,你告訴我這些,是有什麼打算麼?”若是還在名利場上,楊澤幾乎要以為楊沅要殺他了。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就是死到臨頭的人。
“我想請大哥你,把這件事幫我瞞下去。”楊沅道,“這件案子已經熬了這麼長時間了,要是再查不出來就會成為懸案。我是怕,若有一天被查出來,我不想明遠有一個殺過人的妻子,也不想我的兒子有一個殺過人的娘。”
楊澤聽著她悲涼的聲音,心中忽然一緊,有說不出的恐慌,可他偏偏不知這恐慌從何而來。
楊沅像是累了,對他道:“好了,大哥,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楊澤站起身,把手搭在她肩上,感受到手下的肩一顫,楊澤又輕輕拍
了拍。
“沅兒,你若是有什麼事,無論是什麼事,都一定要告訴大哥,無論是什麼事,大哥都會幫你的。”
楊沅低著頭,沒說話,只是簪著素白簪子的髮髻向下墜了墜。
楊澤看著她簡單的髮飾,說道:“沅兒,你還年輕,要打扮得好一些,你說明遠愛你,就要讓他好好疼你。”
楊沅抬手扶了一下那簪子,嘴角上挑了一寸,“好。”
楊澤向外走去,聽到楊沅在他身後叫了他一聲,側轉過身問:“還有什麼事麼?”
楊沅坐在桌邊,雙手捧著因哭泣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她問:“大哥,你若是沒有遇到休音,你會不會娶一個女子為妻?”
“那自然,就算是我不娶,爹孃也一定會為我娶一門名媛淑女。”可是偏偏遇著了他,今生躲不過,也不想躲。
“那你會不會很愛她?”
楊澤想不出,只道:“或許吧。”
“那你會為了她和家裡決斷麼?”
楊澤知道她在糾結什麼,說道:“我不知道,但一邊是摯愛,一邊是親緣,一定會很為難吧。”
楊沅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她緩緩重複了一遍楊澤的話:“一邊是摯愛,一邊是親緣,一定會很為難的。”
巧兒緊張地站在牆角守著,她看到楊澤出來,忙走過去引著楊澤往後院小門走。楊澤見她這麼緊張,忍不住道:“我不過是來探望一下妹妹,怎麼搞得跟偷情一樣,你們阮家未免也太多規矩了。”
他得知妹妹在婆家受委屈,心中惱火,語氣自然也就不怎麼好。
在前面引路的巧兒身形一僵,小聲地說:“這做人家媳婦,就如同人在屋簷下,如何能不低頭呢。”
“何況還有一個這麼刻薄的外祖母,是不是?哼!”楊澤冷冷哼了一聲。
巧兒不敢再接話。
待到了後門,那後院已經很破舊了,地上枯枝落葉也無人打掃,房舍看起來也是十分陳舊,牆壁上爬滿了爬牆虎,一直延伸到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