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不敢言語。須臾之後,慎行平穩而淡薄的聲音傳了過來:“說下去。”
幾人只好繼續道:“幸有宸音師叔在側,祭出了元神給我們留了一條生路。”
“祭出了元神?”慎行半信半疑,心道:墨寧若呼叫元神抵擋爆丹,早就跟著墨宜一道隕落了,現如今怎可能好端端地回靈宇宗?
這幾人上玉衡峰的時候就瞧見了跪在半山腰的秦悅,對近來對她與白若之事也有耳聞。因而此刻面對著白若的師尊,也不知應當說秦悅的好話還是壞話。
最後其中一人壯著膽子說道:“墨宜師叔確然準備爆丹,宸音師叔也確然抽出元神祭了一個靈障。但後來也不知怎的,金丹未爆,宸音師叔也不見了蹤影。”
這人頓了頓,又頗有膽量地道了一句:“宸音師叔一心庇護門中弟子,實乃心懷慈悲大義之人,還請道君明察。”
慎行默嘆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向晚之時,秦悅才見到了慎行。後者站在她面前,低著頭俯視她。
秦悅張了張口,正欲說些什麼,就聽慎行道:“你且起來罷。”
秦悅緩緩地站起了身。
慎行平緩問道:“墨宜生前,有何異狀?”
秦悅照實以答:“我看她似是走火入……”看了看慎行的神色,秦悅默默地收住了聲。見慎行一副已然知情的模樣,頗為好奇:“師叔怎麼知曉?”
“紀帆拿著墨宜的本命玉牌來尋我,那碎玉上泛著紅芒。”慎行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秦悅瞭然:“原來如此。”
慎行負手而立,命令道:“此事,你再不許對另一人提起。”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入魔委實算不得什麼光彩的事……秦悅會意地點了點頭。
慎行又問:“她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她最大的心願,大概就是取了我的性命……秦悅抿了抿唇,道:“她那時……已然神志不清,只說了許多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說了什麼?”
“她說,師門墨字之輩,從來只有我一人罷了。”秦悅細細回憶道,“師叔可知曉這話裡的意思?”
靈宇宗此前共有四人冠了“墨”字,便是秦悅和白若這一雙師姊妹,還有上面的兩個師兄。秦悅實在不懂為何白若說只有她一人。
慎行沉思片刻,搖了搖頭,也沒有窺破這句話的意思。
“她還道,師姐猜錯了……”秦悅皺起眉頭,“我真真是不曉得我猜錯了什麼。”
慎行微微頷首:“還有呢?”
秦悅道:“再無其他。”
慎行沒再多問,提步走了,步伐不快不慢地走下了山。
秦悅轉身,望著這位師叔青松一樣的背影。如今慎行處事不疾不徐,已有了一派道君的風度,遠遠看著背影,亦覺得挺拔沉穩。想當年,慎行也曾俊顏無匹,風流倜儻,惹得一眾女修芳心暗許……包括白若。
秦悅微微沉下了眸色。抱起翡翠,信步往洞府走。她想:“興許我猜錯的,就是這件事。當年我猜白若心慕慎行師叔,所以拜求於我,請他收徒……人家沒準只是想得一個掌門嫡脈的身份罷了。是我多心深想,無怪人家臨死前都要嘲諷我猜錯了。”
不到片刻就走回了洞府。翡翠拉著她胸前的衣裳:“走走走,去院子裡摘桃子。”
秦悅自然應允,抱著翡翠穿過屋子,在院子裡轉了一圈。
桃樹上面果然掛著紅撲撲的桃子。翡翠頤指氣使,揮舞著貓爪子:“那顆,去給我摘來。還有那顆。”
秦悅念它陪自己跪了那麼久,自是不會拂它的意,挨個兒摘了下來,塞進了翡翠的懷裡。
翡翠喜笑顏開,抱著滿懷的桃子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