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關注著元神的點滴變化,另一部分控制著突然暴漲的靈力。三個靈根同時運轉了起來,經脈漸漸被拓寬,原本熟睡的小元嬰也揉著眼睛醒了過來,幫忙操控著靈力的運轉。
這般景象大約持續了一個月,隨後靈力增長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丹田之內靈氣充沛,可秦悅卻毫無喜色:“這些靈力頂多只能把我送到元嬰後期的巔峰,若要化神……還是欠了一份火候。”
此刻,還剩一星半點的元神沒有祭煉,秦悅凝視著識海,飛快地想著對策。
若按照祭神煉虛訣的指示,這最後的一點點元神,應該有如抽絲剝繭般地一絲一毫地煉化。可是根據秦悅的估算,這樣下去根本沒有化神的可能。她躊躇了一會兒,最終下定決心,把那一點元神全都放在了一處,同時、一起煉化。
其實做這個決定前她也經過了慎重的考慮,她想:“所謂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嘛,聚在一起煉化肯定比分開來煉化效果好。嗯,這樣或許還有一點登臨化神的可能。”
秦悅對著那些僅剩的元神念起了法訣。
元神轟然炸開,整個識海為之一顫。
撕心裂肺的痛意傳來,秦悅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裂了。心裡翻來覆去,只剩下一個念頭:“自作自受!誰讓你不按玉簡上的來,非要自己創新啊!活該!”
再然後思維就不太清晰了,只覺得腦海裡混沌了一片。頭越來越疼,整個人彷彿置身於酷暑,一顆腦袋就是一個火爐,把理智和意識燒得一乾二淨。
此時,識海深處似乎流淌出了一股清泉,冰冰涼涼的,把些許冷靜給予了她。秦悅彷彿恢復了微弱的意識——或者只是潛意識——繼續控制起了丹田內外的靈力遊走。
隨著靈力的順暢流轉,整個人的神志也變得清晰了許多。剛剛那股“清泉”還沒有離去,依舊滋養著識海。秦悅的呼吸漸漸放緩,又分出了一縷心神朝識海探去。
原來那股清泉是信仰神光。見秦悅已經清醒了過來,神光又慢慢退回了識海深處。
那一小半的元神已經被煉化得乾乾淨淨了,帶來了磅礴非凡的靈力。小元嬰端端正正地坐在丹田裡,靈力就經由她的身子,進入大大小小的經脈,運轉一個周天之後,又穿過她的身子,回到了丹田。
小元嬰由閉眸轉為睜眸,隨後眸光越來越亮,彷彿千千萬萬閃光的靈力全嵌進了她的眼睛。她站了起來,輕輕地說了一句:“來——”伸出了一雙小手,像是在迎接浩瀚的靈力。
周身靈力果然飛速地奔湧而來,有如實質一般撲進了小元嬰的懷抱。她的頭髮原本軟軟地貼在腦後,此刻卻高高地揚了起來,彷彿有風吹過一般。
秦悅像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旁觀著這一切的發生。眼前的場景變了又變,由幽深狹隘的草叢,變成了青翠欲滴的竹林,又變成了一望無際的高山低雲。耳邊聽得見遠處拂過樹葉,沙沙作響的風聲,卻聽不見近在眼前的元道鍾“鐺鐺”敲響的鐘聲。
周身的靈力彷彿積聚到了極限,流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經脈壓制著膨脹的靈力,致使靈力不斷濃縮,因而愈發精純。也不知過了多久,丹田微顫,靈力散發出了一瞬間的彩光。
小元嬰彎了彎嘴角。
秦悅輕聲呢喃:“原來……這便是化神之境。”
天際有一片劫雲慢悠悠地飄了過來,繞了天空一圈,最後在秦悅上方停下。深紫色的雷光在雲層中蓄勢待發了許久,最後勢如破竹地劈了下來。
天雷砸在了秦悅面前的元道鐘上,她待在鍾裡安然無恙,元道鍾也只是輕輕地晃了晃而已,並無損傷。
“這座鐘果真是件好東西。”秦悅嘖嘖點評道,“被一道天雷劈中了,竟連一絲裂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