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跟了上去,看著靈均淡薄從容的背影,忽的想起一件舊事:當年青漪受罰,被奉衍遣往幽境,都是因為靈均從中作梗。
當年門內的傳送陣根本沒有解開,可靈均偏說他已解了陣,還嫁禍青漪,指認她毀了自己辛苦演算出來的陣法。
那個傳送陣根本沒有破解,秦悅一直是知曉的。當時她問靈均其中緣由,靈均卻只是告誡她莫要多問。此事就這麼過去了,如今想來,竟頗感怪異。
秦悅還記得後來自己在幽境再遇靈均,靈均似乎對妖獸禍亂之事略有所知……
難道,青漪之所以被罰去幽境,都是因為靈均早有預謀,故意為之?那靈均豈不是害死青漪的罪魁禍首!
秦悅不敢再深想下去了,看著前面引路的靈均,竟有些不寒而慄。
雖然她知曉傳送陣內情,也曾在幽境遇見靈均,但她從未將這兩件事和青漪之死聯絡起來,旁人更不必說。倘若靈均當真如她所想,那他心中該是何等城府?不著痕跡地害了旁人的性命,自己卻沒沾上半分干係!
這時,懷裡的孩子突然毫無徵兆地大哭了起來。秦悅低頭一看,竟是自己無意識地抱緊了她,把孩子痛著了。
秦悅連忙鬆了鬆手,輕聲細語地哄了孩子一會兒。
孩子彆扭地咬了咬唇:“我想自己走。”
秦悅先前一直抱著她,是因為路上妖獸頻出,而畫卷飛行的速度又極快,她實在擔心這孩子不慎摔下畫卷,或是被妖獸叼走,抱在懷裡總歸穩妥些。
現在回到了安寧祥和的宗門,確實不必一直抱著不撒手。
秦悅把孩子放了下來,微微彎腰牽著她的小手,一起跟上前面的靈均。
靈均今日似乎心神不寧,走了有一會兒了,都沒發現秦悅落下自己好遠。直到聽見了孩童哭聲才意識到這回事兒,有意放慢腳步,等了秦悅片刻:“是我思慮不周,沒顧上師妹……和這孩童的步速。”
秦悅認真地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無妨。”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一方面,設局取人性命,自己卻置身事外,心思深沉、殺伐果決自不必說。另一方面,又似謙謙君子,風度翩翩,世人面前也只有他光風霽月的好聲名。
各懷心事地行了一路,終於來到了執事殿。殿內的弟子匆匆迎了出來,垂首拜了拜:“兩位道君有何吩咐?”
“給墨寧師妹挑間洞府。”靈均淡淡道。
那個弟子本沒細看來者何人,只知是兩個化神期的前輩。聞言下意識地抬首望去,才知面前兩人一個是掌門一脈的靈均師祖,另一人是聲名赫赫的墨寧道君。
執事殿已經許久沒有迎來這般人物了。那弟子立馬換了一副笑臉:“兩位師祖快快請進。還請稍待片刻,晚輩這就去取門中洞府的分佈地圖。”
片刻未到,他便捧著幾份玉箋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送到二人面前。靈均將刻畫天樞峰的地圖挑了出來,遞給秦悅細看。
秦悅判斷了一下靈均洞府的位置,有心挑一個離那兒遠遠的住處——此人捉摸不清,還是遠離為妙。
那孩子好奇,一直踮著腳去看那閃閃發光的玉箋。秦悅半蹲了下來,指著地圖上連綿的山巒,頗有耐心地說道:“我們現在就在這座山峰上,你看,這兒是山門,這兒是我們剛剛走過的路,這兒就是這間殿宇……”
她一邊說著,一邊注入靈氣,很快整座山峰立體圖出現在了孩子眼前。後者覺得驚奇,目不轉睛地看了許久,最後伸出了一隻小手,摸了摸山頂旁邊的雲朵。
她仍記得秦悅說過,母親就住在雲上。
正好山頂那兒有一間閒置的洞府,秦悅瞥了一眼:不僅人跡罕至,而且距離靈均的住處很遠。
“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