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漫不經心的話從葉子底下傳出來。
“郡主請神容易,送神難,估計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狩琪輕輕捏捏她的小手。
溫潤的觸感使她一瞬失神,她也沒想到自己做錯了什麼?懶得去理會他話中的深意,慢慢抽出手。反過來,憑著感覺輕輕拍拍他的手:“人嚇人嚇死人,自己嚇唬自己幹什麼,沒譜的事不要多想了,今晚我們只是享受無邊的荷香月色便好。”
“你說的對。風景這邊獨好,荷花為我們開放,應抓住這份美麗。”狩琪順手拽下一片荷葉,躺在船上,把葉子蓋住自己的臉。
葉子底下,
四目相對。
一雙黑眸脈脈柔情似水。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象閃電般,霎時傳過荷葉的那邊去了,葉子底下更見雅緻,一雙清亮的眼眸定定的瞧著黑眸,這雙黑眸像宇宙的黑洞深不可測,漸漸的清亮的眼眸變得迷離。
“郡主何時穿上王妃給你做的衣裙,讓狩琪刻下美若天仙的仙人之姿。”狩琪輕輕的奏響了催眠曲。
風兒柔柔的吹著,船兒輕輕的盪漾著。
紫薇已經進入了夢幻般的美景中了。不再想那多愁的過去,也不願理會今日的煩惱,也忘了同樣的明天,心在飄蕩著:“你天天都在看我,還沒有看夠嗎?”
“花容月貌為誰留?我怕無緣看到郡主的花容月貌了!”狩琪清淺一笑
“為何?”夢中的紫薇沉醉依然忘了與她交談的物件,是最深不可測的人。
狩琪神情波瀾不變,淺淺的一笑:“不巧的是,我這次接到了兩個任務,一個任務是王妃的,囑咐我把府裡打理好,不能讓你第一次進宮出意外,後來又接到了王爺的飛鴿傳書,王爺命我湊措糧草運到邊關不得有誤,我估計要離府幾日運送糧草,府裡一直是我在打理,一下子不知交給誰才合適,左思右想此事兩難全,郡主你說如何安排?”
狩琪極為巧妙地把球踢給了紫薇,朦朧中眼前閃過一張冷冷的面無表情的臉,這張臉平時毫無生機。如千年寒冰不化冷冷的,臭臭的。
如果被她無意之間觸碰了一下,他的表情就豐富起來了,皺著眉頭,強行壓抑著異樣的感覺,忍著難受。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可阻擋的力量衝破阻隔,噴湧出不可節制的恐懼,鼻血噴薄而出,噴在衣衫上,畫上了豔麗和詭異的風采。
如果喝醉酒了,表情異常生動精彩,滿臉酡紅增添了豔麗的神彩,一手提著酒壺,一手執劍,唱著壯行歌:豪情壯志暢言男兒志在四方,保家衛國建功立業。
她的心裡有了一些計較了:“府裡的事物你最熟悉,曹鳳飽讀兵書,志在建功立業,理應放他出府,讓他找到適合他發展的天地,去自由翱翔。總比困在府裡大材小用,一事無成,浪費人才的好。”
漆黑溫潤的目光裡流露出沉思之色。
他慢慢的挨近她的身邊,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你真的願意放他出府嗎?”
荷葉緩緩移動,遮住了葉子底下的風采,幽幽的聲音慢慢的傳出來:“這不就是他的選擇嗎?我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一片綠色在眼前晃動,狩琪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他該留點什麼作為出府的條件?”
“他的心不在郡主府,強留下他的人有何趣,他如果志在遠方,我就放他自由,給他一片天地,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是一個熱血男兒的選擇,成人之美是君子所為,強人所難是小人所為,成人之美的事何必作交易?”
聲音如潺潺的流水,平緩流瀉著:“他就這樣輕鬆出府,如果其他公子效仿,那該如何是好?”
“撲哧”一聲輕笑逸出唇瓣,一張如花兒般盛開的小臉露出了戲弄,紫薇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即沒有了這些公子她該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