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和倒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黑黝黝的長劍,全身上下裹在一團黑氣當中,看不出死活。衝遠低頭看著他,道:“師兄,你雖然天資出眾,遠勝於我,但為人心慈手軟,優柔寡斷,不是修仙的材料。在外遊蕩了這麼多年,居然不死,真乃一件奇事——可見說南方太平盛世好修行,此言不虛。”
他手中掐著劍訣慢慢鬆開,喃喃道:“師兄,你氣魄太小了,聽到這樣的事情,只想到自己保命,卻沒想過,這也是可利用的機會麼?此事明明事關仙骨,乃是我們心心念念關心的築基問題,你居然無動於衷。是了,你自恃資質比我好,也比這山裡的修士都好,所以安於現狀,不感興趣,是不是?鼠目寸光之輩,不足與謀。倘若你剛才也有幾分銳氣,提出和我共商大事,我說不定就饒了你……”
他一招手,沖和胸口那長劍顫了幾顫,就要飛起,突然只聽忽的一聲,一道金色的光芒從沖和身上冒出,如同陽光流金,將那黑氣吹得一震,四散開來。那烏劍原本黑氣瀰漫,這時黑氣散去,登時露出本體,驟然被金光吞沒,抖了一抖,似乎就要支援不住。沖和叫道:“不好。”手中掐訣,那烏劍黑光再次大盛,將金光碟機散少許,這一回卻不是往前衝,反而顫巍巍的倒飛回去,落回沖遠手中。
只聽沖和在身後道:“你要殺我便殺,還給自己找什麼藉口?你若全無心肝,就當做殺了個全無干系的人,不必廢話。你若還有良知,說這些自欺欺人的話,也免不了心神不安,噩夢纏身。”
衝遠驟然回頭,只見沖和在一片光芒之中慢慢站起,定定的看著自己,目光在露出痛惜、失望、惱恨之色,心中一沉,退了一步,道:“師兄真是命大——”
這時光芒慢慢散去,衝遠目光一凝,只見沖和站立著微微搖晃,嘴角也隱現血跡,心中安定,笑道:“師兄,沒想到你還有保命的絕招,看來能活到現在,也非巧合。只是你終究受了我的謀算,受傷也不輕吧。”
沖和見他看穿自己的傷口,索性也不硬撐,用手按住胸口,另一隻手按住長劍,冷笑道:“雖然不輕,但還有餘力可賈。對付區區一兩個小修士,倒還不在話下。”雖然冷笑,目光中卻忍不住露出悲哀之色,道,“可惜,你還是要死在我手裡。”
衝遠突然大笑道:“哈哈,你總算說出來了,區區一個小修士——你心裡從來認為我是小修士,我資質不如你,我法力不如你,我什麼都不如你,是不是?只是你從來沒說過,因為你自忖是大師兄,事事要讓著師弟,擺出一副虛懷若谷,平易近人的樣子,是不是?每次看到你那假惺惺的樣子,我便想吐。”突然伸手一橫,烏劍已經在身前祭起,喝道:“我雖然修為不如你,但我有一把法器,敵得過你這一重修為。”說著一揮手,烏劍黑光大盛,猛地向沖和衝去。
沖和伸手一彈,一把長劍終於出鞘,往頭頂上迎過去。那長劍卻無光澤,顏色沉鬱,如同一根柴火一般,與那烏劍撞在一起,只發出一聲“咚”的悶響。
衝遠一怔,道:“木劍。”緊接著,只覺心口一痛,卻不是被人所擊的疼痛,而是從心底一個角落裡絞痛開來,登時知道乃是自己心血相連的法器出了問題,抬頭一看,只見頭頂上烏劍被木劍阻攔,兩相碰撞,烏劍鋒利,已經把木劍劈開大半,然而木劍上一縷金芒閃爍不定,烏劍的黑光卻是一分一分的減少。
衝遠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喝道:“桃木辟邪劍。”雙手一拍,兩道黑光往上迎去,意在擊退那桃木劍。
只聽沖和道:“你往哪看。”衝遠一怔,只見眼前雷光一閃,衝遠手中光芒四射,劈面打來,登時省悟,暗道:是了,劍不重要,人才重要。雙手迴圈,黑光閃爍,反擊沖和。
沖和冷笑一聲,突然手中一道電弧飛過,手臂彷彿驟然加長了數尺,藍紫色的電弧彎彎,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