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老怒極,磕磕巴巴道:“你……你胡說……我……比你強。”說完這句,他也沒辦法繼續往下說,轉過頭來瞪著程鈞,道:“你……你是劍修吧?”
劍老喝道:“放屁。他若是劍修,聽了你剛才那番昏話,就該早早睡過去。他沒睡,還聽出些道理來,就說明他只是個有悟性有緣分的後輩——當然,我從來都覺得,你說的話十成有九成是廢話,但還有百分之一有些道理。他都給聽出來了。但是他聽了你兩個時辰的講話。還貓在角落裡。我一開口,就是金玉良言,他立刻從後面旮旯裡搬到了第一排,這還不是我遠勝於你麼?”
那琴老臉色漲紅,卻是不善言辭,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過了一會兒,指著程鈞道:“說……你是不是劍修?”
程鈞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這兩個老兒言語行動透著幼稚可笑。但又是實打實的神君修為,真叫那些聰明伶俐卻苦求元神不得的修士徒喚奈何,低頭道:“晚輩以前是主修陣道的練氣士,不過最近曾得到過劍修傳承。剛剛入門不過數日。不敢自稱劍修。”
那琴老轉過頭對劍老得意道:“你看……你看看……”
劍老臉色一陣發紅,不知是急的還是氣的,轉而向程鈞道:“你懂得音律?”
程鈞無奈,道:“粗通一二,小時候我……我學過一些。”在戲班長大的事情,一來說出去無益,二來,這崑崙界只怕是找不出戲班這種靡靡之音的,若說出來必然揭穿了他的身份。
劍老轉而對琴老道:“你看,他還懂音律。要非如此,也聽不懂你一派胡言。都是事先有基礎,咱們兩個半斤對八兩。還是我強些。”
琴老哼了一聲,道:“你平時……不講劍術的。”
劍老恢笑吟吟道:“是啊,我是為了照顧他修為,多講了一些劍術應用之道,那難道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麼?一直講那些大道,豈不聽得氣悶?還是我慧眼如炬,因材施教,老琴。只這一方面,你就差我五百年。再說,他也不是等我開始講劍術,才坐到前面來的。一開口你就輸了我,又差了我五百年。五百年加五百年。已經有一千年,啊喲。不好,比你的修煉的年頭短不到哪去了。你這些年算是白白修煉了。”
說完,他轉頭道:“小道友,你是哪個門派的?拜過師父沒有?”
那琴老本來一臉惱怒,聽到這句話也轉過頭來,一起看著程鈞。
程鈞一怔,隨即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便號斬釘截鐵道:“程鈞自小拜在恩師座下,得授真傳**,也幾十年了。”
劍老笑容一僵,道:“你有師父,是行過拜師禮,得授真傳的恩師?”
程鈞點頭道:“我有恩師授業。”其實他兩世為人,並沒有真正拜在某位師尊座下,但聽劍老的口氣,若是不這麼說,只怕有些麻煩。
劍老和琴老對視一眼,遺憾之色溢於言表,終於一起道:“罷了,我們無緣。”
程鈞躬身道:“晚輩能得兩位先生傳授道法,已是無限榮幸,不敢再奢望其他。兩位前輩道法高深,是晚輩生平僅見。晚輩有許多不解之處,相向前輩請教。”
程鈞大概能猜到劍老和琴老的意思,無非是要收他為徒。想這兩個老兒,如此不善言辭,還要開壇講道,自然是起了開山立派,廣納門徒之心,怎奈曲高和寡的講了大半年的道法,人是越講越少,他二人自然不會覺得自己講得不好,只覺周圍都是蠢牛木馬不堪造就之輩。待到程鈞從天而降,如此知情識趣,別管他領悟了多少,反正有個好態度,比其他人勝過萬倍,登時讓琴劍二老生出久旱逢甘霖之感。連話也沒有多問,更不提考驗,便心切收徒,說到底有些“飢不擇食”之故。
若在旁人,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但對於程鈞卻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