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說的是,對了對, 發現少了兩個州的,在那個大書架上左翻右找底朝天也沒找到,招看守度支部的小吏來問話, 這小吏惶恐一問三不知,只道自己是守門的。
耽擱了兩個多時辰, 連午飯都沒吃上,最後在另一間房新入檔的書架最前頭找到了,給出的理由是之前上峰呼叫過,重新歸庫時和新進的存檔混在一起了。
很好, 那就是工作失誤了。
蕭遲直接命人將那張姓主事和整理案牘室的小吏押住,送到陳尚書跟前,讓他們捲鋪蓋回老家去吧。
最後結果,張主事記過留職觀察,幾個小吏統統罷了,當天就捲鋪蓋走人。
……
「那姓陳的還是父皇倚重老臣呢,一天到晚就會和稀泥!」
傍晚下值回到府裡,蕭遲還餘怒未消,氣沖沖跟裴月明罵陳尚書。
裴月明安慰他:「張榮到底是個七品主事呢,哪能因這點小失誤就罷官?」
客觀來說,這處置結果可以了。
和稀泥是一向都和的,但那老頭子現在沒有敷衍人。
隨著蕭遲的穩立朝堂和深入戶部,陳尚書態度也轉變得快,以前更多是一種大人看小孩子的感覺,你鬧,我就躲著看看。現在吧,對蕭遲和對東宮差不多,日常裝聾作啞,裝不了的,嚴格按事件對錯來辦,態度端正之餘手底也留一線。
果然是混了幾十年的還屹立不倒的老傢伙。
「算了,懶得說他。」
說的蕭遲也不是不知道,正事重要,被裴月明安慰兩句平了平氣,他遂丟下陳尚書,招手讓王鑑把他帶回家的公文都取出來。
他從裡頭翻出一疊紙稿。
「各州總數我都抄了,還有具體存糧的種類和數額。」
裴月明坐直,接過那疊紙稿。
蕭遲說:「帳目核對葛賢他們還在做,但應該不會有多少出入。」
歸檔的帳目肯定是平,秋收後的核查才過了一個月,兩道也沒什麼天災,各州儲糧量不會出現什麼大變化。
蕭遲抄下來這個和最後結果也差不了什麼,商量各州調徵的具體數目,在這基礎上就可以進行了。
「我們先草擬一個大致比例,而後再在這個基礎上進行調整確定?」
蕭遲同意,他想的也是這樣。
他吩咐王鑑:「趕緊的,把舅舅送來的冊子都搬過來。」
……
夜闌人靜,窗外簌簌雪聲,楠木立杆絹燈內的臺燭挑得明亮,兩張楠木嵌瓷方案拼成一張大桌,蕭遲和裴月明正盤腿坐在桌旁的炕上。
「安州,地闊平坦,又有盤水穿行而過,素來富饒農獲甚豐,今年也沒有乾旱和發水,收成應和舊年持平的。」
蕭遲低低的說話聲。
他手裡拿著一卷冊子,是安州地理志,段至誠一併送過來的。
淮南道文風甚盛,山南東道人口稠密,兩地歷年考出不少進士進入官場,永城伯府門下自然也有。這些官員對家鄉瞭解自不用說的,對州長官也是認識的,無他,能中舉的都研究過刺史偏好飲過鹿鳴宴,中進士後回鄉祭祖更肯定會登門拜訪。
這些年下來,當年的刺史有的換人,但也有還在的,又或許平調到其他州的。
永城伯府樹大根深,抓緊去辦,即便時間緊,也能瞭解不少兩道州府刺史的為人性情。
再去吏部調了刺史們的履歷,加上裴月明早上命人去崇文館取的諸州地理志,評估分析的基礎湊出來了。
安州現任刺史吳槐,裴月明翻開履歷:「這人是建安七年的進士,布衣出身,留京三年後外放淮南道,最初是扶昌縣令,一任三年考評皆優,右遷下州賓州刺史,連了兩任,再擢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