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討論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先把出京巡查的差事爭取過來再說。
「所謂貪腐築堤款,必定是要從地方和大堤上下手的。」如果是真的,實地查察去尋找破綻是關鍵。
假的也無妨,出去走走,深入到地方去見識考察一番,瞭解地方民情官場生態,這是很好的一次歷練,也是收攏地方人手的上佳機會。
反正爭取沒錯。
裴月明問:「咱們要給舅舅說一下嗎?」
說的是楊氏。
蕭遲猶豫了一下。
什麼楊氏非自焚太子偽造太子妃自殺之類的,實屬皇家秘辛丑聞,知道太多沒好處。但楊氏的出現,對他們一派算是一件重要的事,假如她吐露的朱伯謙之事屬實,那將會對他們後續的戰略部署產生極其重要的影響。
「那就簡單說說吧。」
最後,他這麼說。
裴月明贊同。
商量完了,夜也深了,兩人匆匆用過晚膳,就該休息了。
由於楊氏的打岔,城門早閉了,誰明天上值的話只能一早騎快馬趕回去,今夜在莊子先歇下。
在這裡要點讚一下王鑑的仔細,他特地囑咐回府叫府醫的人把蕭遲鋪蓋帳子也收拾好一併帶回來了。莊子正院就算蕭遲常年不住,也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細軟一放就能睡了。
裴月明解了頭髮正在擦,笑道:「你得賞賞王鑑。」
環視一下屋子,這院子建和佈置的時候肯定考慮了蕭遲的毛病,非常雷同的拔步床,蝠紋團花的杏黃帳子一掛,晃眼就像嘉禧堂一個模樣。
蕭遲含糊應了一聲。
他在暗中觀察裴月明的一舉一動。
楊氏搞定了,先頭那點子心事又浮上心頭,他貌似在喝茶,實際時不時往這邊瞄。
「你這是怎麼了?」
裴月明就很奇怪了,她第n次逮到他眼神往這邊飄,怎麼了,這兩天都不大對勁的樣子?
「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她探手要探他額頭,這是上次他反覆發熱後的習慣性動作。
蕭遲急忙往後一仰。
這動作大的,裴月明詫了詫:「怎麼回事?」又一驚一乍的。
「……沒什麼,大概這兩日嗅那桐漆味兒多了,頭有點疼。」
那難怪。
「要不要喊府醫?」反正人在。
蕭遲表示不用了,小事,睡一覺就好了。
那行吧。
「行,睡吧,明兒要是還疼再喊也不遲。」
裴月明打了哈欠,轉身去睡了,一回頭,見他還坐著不動,催促:「趕緊睡啊,明天還得快馬趕回城呢。」
「……」
蕭遲默默起身,跟了上來。
吹了燈,躺下去,蕭遲翻了個身背對裴月明。
總感覺怪怪的。
不信歸不信,但身邊睡了個女孩子的事實陡然就清晰了起來。
從前沒這個感覺的,實在他和裴月明關係太特殊太密切了。現在驟然意識到,她是個年輕的異性,妙齡的女孩子。
暗香浮動,淡淡的桃花氣息,極熟悉之餘又添了絲陌生,清淺綿長的呼吸聲,她的存在又變得格外清晰了起來。
他渾身不自在,翻來又覆去,忍不住又把小文子拉出來在心裡大罵了一頓,看來十板子都是輕的。
煎魚似的直到半夜,才模模糊糊睡了過去。
這直接導致裴月明次日被王鑑喊醒的時候,眼皮子感覺黏著都睜不開。
她痛苦地爬起來,掀起被窩,坐了好一會才算勉強清醒過來。感受一下,還好,困是有點困,但頭不疼了。
她告訴蕭遲:「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