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踏入院中的一刻,眼前凋敝之景突然變成一幅奇幻的畫面,帝旒影不禁感嘆:&ldo;咦!好美的景緻。&rdo;院中不再單調乏味,竟變成一處早春鳥鳴花開、生機勃勃的景緻,眼前的破屋竟也幻化為一座古香小樓,似夢似幻。
帝旒影開口想問卻未張出口。縛奴見了笑道:&ldo;我知你心有疑惑,想問便問吧!&rdo;
&ldo;為什麼我眼前變成鳥語花香的景象呢?&rdo;帝旒影放心地開口。
&ldo;因為我見到你很開心,所以院中便化為良辰美景。&rdo;
&ldo;這是為什麼?&rdo;
&ldo;魔帝使用魔力靈術,佈下幻林美景:夏蟬冬雪,瀟瀟暮雨,四季變幻,景隨心設,似幻似真,望之欣怡。&rdo;縛奴道,&ldo;他想探知我的心情如何,便設了個小魔術。&rdo;
&ldo;你胳膊上的鎖鏈?&rdo;帝子關心問道。
&ldo;放心吧。鎖鏈是我用來警醒自己的。你喜歡這裡的話可以常來,昨夜西風總是很僻靜。&rdo;
☆、第二十四回 為蒼生提劍
君不見冰上霜,表裡陰且寒。雖蒙朝日照,信得幾時安。民生故如此,誰令摧折強相看。年去年來自如削,白髮零落不勝冠。
‐‐《擬行路難》
&ldo;盛年妖艷浮華輩,不久亦當詣冢頭。&rdo;道尊自從變成縛奴一刻,整個心境和性情大變,過去堅定的道心不再,覆上面具,他開始嘗試著從魔道視角一審天下蒼生和過往雲煙,多了幾分憂鬱,幾分邪魅,面色搖曳多疑,但心靈卻更加澄澈清靈,過往無比重視之事,如今卻十分淡忘。縛奴住在清淨的昨夜西風小居,常常會對變幻之景嘆息感慨,天生氣質中的敏捷多愁顯露出來。從前身上縈繞的傲梅之香,竟也隨著性情變化而點點消失殆盡。這個世上,再也沒有無情道尊。那個傲嬌的身份,照出過往無懼的自己,也嘲笑著過往無知的自己。他不再逍遙絕情,他不再無所畏懼,他突然淪落為一個普通人,有情有血有肉有恐懼,成為那個過去他鄙視的那種人。這是試煉,還是沉淪?他的心無法得知‐‐
遙遠的回聲傳來:你的大半生,如順水行舟;當你擁有一世盛名時,你將遇道劫、情劫、生死劫三重毀滅性的打擊,如此,一切答案你自會明白。他心不停拷問:為什麼?要我遭受這些痛苦?若我將亡,我又能悟得什麼?
一切因緣法,機緣未到,苦苦冥想徒增煩惱。
昨夜西風的心景化為淒風苦雨,敲打著小樓的門窗。&ldo;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rdo;他輕輕吟哦著詩句,心中箇中滋味悲歡交加。雨滴隨著心情沉重而發出更大的穿林打葉聲。那碩大的雨聲驚醒了沉浸於藍色憂鬱中的他,待他回神,身旁一人似已站立許久。
&ldo;若是想能想明白,你可以想到昏天暗地。不過,想了這麼久,你想明白了嗎?無情!&rdo;魔帝看到淅淅瀝瀝的心景,便厲聲問道。
&ldo;若是你,又是怎樣去做呢?&rdo;縛奴發出不信的一問。
&ldo;你心中或許在想,我魔帝粗聲粗氣,如此堅定,不可能會有疑惑的?&rdo;魔帝一語道出了縛奴的心聲。
&ldo;可是,你錯了。我曾有過迷惘,甚至斷情斷性,可是躲避只會更加迷惘,後來,我找到了答案。&rdo;魔帝眼神中帶著過往的憂傷。
&ldo;答案又是什麼呢?&rdo;縛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