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求他的,他就沒有做不到的。身子小小的,抱進懷裡軟軟綿綿暖烘烘,一直暖到心裡去,於是,什麼不快都消散不見了。
是啊,楚離說的對,如果他一直這樣半真半假下去,如果沒有對她說出所有的實情,如果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又憑什麼指望她會把一顆真心交給他呢?
他算是看清她了,從來一副保護著的姿態,不論自己其實多麼渺小,多麼微不足道,都任務自己生來便是需要去保護別人的,哦,不是別人,是親人,朋友,自身倒還在其次。如果是這樣執迷,等到失去本該保護的東西,是不是動力與希望都消失了?那樣……還活得下去嗎?
越想越覺得心口揪痛,為什麼她來的時候他偏偏不在,為什麼那該死的門衛居然敢兇她,為什麼來了不過一會兒,不等一等他又走了?
這些天一直在糾結這樣的問題,反反覆覆的自責,然而,於事無補。門衛沒有錯,不過是忠於職守,她也沒有錯,不過是自尊心使然,那麼錯便在他了,當她最無助的時候他沒有守在她的身邊。
心裡鬱悶,迫切需要找到一個發洩的出口,他已經忍的快要承受不住了!為什麼最無辜的她要受這些磨難牽連,而那些令人作嘔的小丑們卻可以活的那麼愜意,整日尋歡作樂?
不,他沒有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良好品質,不僅如此,還向來都是有仇必報的。
從樹上彈起,楚慕拍了拍手臂上落的雪花,抬腳往回走。
既然出不了城,索性就讓這城中更亂一些吧。也許,恰恰也是楚皇想要的效果。
翌日清晨,凌相正在家中閒閒飲茶,卻聽見一陣痛哭聲從偏廳一直哭到了花廳,不由蹙眉,喝道:“是誰在哭?臘月黃天的,死了爹還是死了娘?!”
“老爺!”一聲哀嚎,二夫人齊氏在侍女的攙扶下跨進了門檻,撲倒在地:“老爺,你要為妾身的長兄做主啊!”
凌宗吾盯著她哭得癱軟的身子,道:“你今日不是回孃家去了嗎?齊祿怎麼了?身子不好?我早說過,妾室太多傷身,他卻不聽,根本咎由自取!”
“不是,不是……”齊氏連忙搖頭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管大哭。
凌宗吾心煩,喝道:“哭什麼哭!說清楚!平兒,你主子說不清,你來說!”轉而去問侍女。
侍女也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結結巴巴道:“是,是……”
凌宗吾氣的將茶盞重重擲在桌上,正待發作,卻見管家從門外闖進來,步子匆忙而慌張:“不好了,老爺!齊府出事了!”
齊氏哭得更兇了,撕心裂肺。
“說下去!”凌宗吾道,心野提了起來。
“齊老爺歸天了!”管家急道,又覺得不夠清晰,補充道:“不,不是齊老爺,是城東齊家的別院遭了寇盜,不僅丟了錢財,連同晚上住在別院裡的吳員外、鄭員外、袁大人……好多人一起遭了秧,一命嗚呼了!”
凌宗吾跳了起來,眼睛睜大,怎麼會這樣?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不論是在官場上還是再私下裡都交情匪淺。
“還有人說齊家別院的那塊地本來是誰家的墳場,被齊老爺強徵去的,昨天是……是冤魂索命!”管家越說越激動。
聽了他的話,凌宗吾嚇得跌坐在太師椅上,渾身僵硬冰冷,冤魂索命?
傻子還沒死的時候,他曾經請過這些人來家裡,要把她賣了……
越想心裡越是發寒,頭皮發麻,傻子燒死的時候他心裡的疙瘩去了,蘇紅巖的屍體在停屍房的告示貼出來時他不聞不問,這會兒,難道真是……
冤魂索命?
他對她們母女倆……
凌宗吾努力想著推脫和解救的辦法,可是腦子裡卻一點都蒐羅不出他曾經對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