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大膽和作風大膽,並不是一樣的評價,前者是稱讚,後者可就不一定了。
鳳于謙的親兵,見顧千城上前給鳳于謙治傷時就愣住,見顧千城眼也不眨的,就將斷骨接好,一個個嘴巴大張,半天合不攏……
秦殿下帶來的女官,不僅會驗屍還會醫傷?
仵作也管大夫的活?能做大夫,還有人做仵作這麼低賤的事嗎?
不,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個姑娘家,怎麼會仵作的活?還會做大夫的事?
秦殿下在哪找來這麼一個……厲害的女子?
至此,鳳于謙身旁的親兵,雖不至於高看顧千城,可到底也不會將她輕看去,不會認為她是秦寂言帶來解決的小娘們,而是真正把她當一個有能力的人看待。
顧千城卻不管這些,給鳳于謙包紮完後,顧千城便細細的擦著自己手,一遍一遍,明明雙手已經很乾淨了,可顧千城還在那裡擦,直到鳳于謙在親兵的幫助下穿好衣服,顧千城才停下來。
幸虧,她一直背對著眾人,不然親兵們見到這一幕,定要說顧千城矯情了。
眾人約末耽誤了兩柱香的時間,好在他們已經出了城,兩柱香的時間還不至於給他們帶來危險……
一人一騎,禁衛軍還在城內搜尋秦寂言的下落,秦寂言和顧千城已在鳳于謙等人的保護下,從容離去。
驛站外,全是秦寂言帶來的兵馬,秦寂言並不擔心,至於半路上?
鳳于謙帶傷過去,就表示他已經將路上的障礙清除了,就算有漏網之魚,也不可能調集上千、上萬人,而百餘來人?
就秦寂言一個人,也不會放在眼裡。
秦寂言和顧千城平安回到驛站,才剛站坐下,下人就來報:“殿下,有一位自稱姓季的公子,上門道歉。”
半夜三更的上門,要不是他們知曉,在城門是一位姓季的出面調解了他們和北齊的矛盾,定是不會前來通報的。
“這麼快就找上門,北齊果然是個篩子,到處都是漏洞。”秦寂言朝鳳于謙使了個眼神,讓他下去找大夫看傷,便讓下人將季諾請進來。
“我先回去休息了。”顧千城體貼的告退,秦寂言出聲阻止:“見一見季諾,免得日後生出不必要的誤會。”
不管是北齊還是西胡,都有季諾的影子,秦寂言對季諾頗為防備,季諾不敢對他出手,可難保不會對顧千城出手。
今日,讓季諾見見顧千城,也好讓季諾明白,顧千城是他秦寂言的人,動不得。
秦殿下一番好意,顧城再推拒就矯情了,順從的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好見一見傳說中的季家大公子。
屋外,響起一陣不輕不重,極有規律的腳步聲,就好像是踏正步一般,每一步力道都相等,一下一下讓人無法忽視,甚至讓人不由自主的將注意力,放到他的腳步聲身上去。
至於每一步邁出來的距離?
顧千城想,應該也是相同的,不然不可能走出同樣頻率的步伐。
“叩叩……”敲門聲響起,下人說道:“殿下,季公子來了。”
“進來。”秦寂言並沒有拿僑,語氣雖然冰冷卻沒有高高在上的倨傲,給了季諾足夠的尊重。
門吱呀一聲開啟,只見身披雪白皮毛披風的季諾,帶著一身寒氣緩步踏入,姿態從容,舉止優雅,讓人心生好感。
季諾臉上帶著謙和的笑,一雙黑眸似有流光,耀眼的致極,頭上束髮的東珠亦是光芒閃爍,一瞬間屋子就好像亮了幾分,甚至讓人有一種伸手擋一擋,免得刺傷眼的衝動。
隨著季諾踏步,時不時露出腳下銀絲的靴子,靴尖處時不時劃過的銀光,與身上的那一片雪白相得益彰,竟讓人無法心生厭惡,可也無法讓人喜歡,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