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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披著麻戴著孝,向我求乞,並告訴我:他的父母死了,其親戚朋友也對他不問不聞,而且他的父母官也死了……於是,無依無靠,流落街頭。可是,同樣遺憾的很,在我正想問他問題時,夢卻醒來——呵!太慘了,父母死了;怎麼父母官也死了?對此,我思索良久,納悶頗多——我有見過惡意地把小狗扔進公廁糞坑裡的頑童,從未遇過死了父母官的頑童——顯然這是一場騙局。

再有一次,夢見: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突然在一條寬廣且筆直的繁華大街之上,攔住一輛豪華的小轎車,大喊:告狀!可是,這輛豪華的小轎車,理也不理,橫衝而過……“啊!”我從噩夢中突然醒來,發出尖叫——呵!太可怕了,一具血肉模糊的死屍居然也會告狀!更可怕的是那輛豪華的小轎車,竟然橫衝而過,理也不理。於是,我什麼也不想,看了看牆上的鐘,剛剛晚上十一點呢,心裡覺得:簡直活見鬼!

夢裡的世界,五花八門——我是知道的,但是以上三次的夢境,至今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我本是窮人,但是與我夢中的窮人,玩童,死屍又有什麼關係?坦率地說,我見過世間的窮人;也見過世間的頑童;可是,我活到這麼大,世間的死屍,是從來不曾見過 ——怪就怪:這從未見過的東西,它居然跑到我的夢境中,而且是為了告狀。不能不說有點離譜,因為我既非檢察官也非法官與警察,更不是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人物,只是一介僻居鄉野的書生——無數的窮人,我無法救濟;無數的冤案,我無法*。

3 夜

窗外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漆黑一片,彷彿這個世界是虛無的,什麼也不存在,什麼也都沒有。可是,有人卻說:只是黑,黑到什麼也看不清,才顯得一無所有。

不明白!真不明白——雖說黑能掩蓋住周圍的草木,山巒與河流,可是總不能掩蓋住聲音吧?!比如:風聲,蟲鳴聲,車輛聲以及小孩子的哭鬧聲等等萬籟之聲。誠然,僅僅不明白的疑問,還不如到廁所裡放一個帶點臭味的響屁——來得乾脆利索,來得輕鬆自在。

忽然,窗外有了一點聲音,似乎有人在哭鬧,但是仔細一聽才知道,原來是一個小孩用哭鬧的方式,向他的父母索取一包進口的巧克力。真讓人失望到絕望的境地:一包進口的巧克力,還要把毫無生息的黑夜哭鬧得有點聲音出來,並且要想分辨出來,還需仔細一聽。是小孩的不對,還是做父母的不夠格呢?!很長一段時間,小孩沒有再哭了。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不得而只知——是受到其父棍棒或拳掌的威嚇;還是迫於小孩哭聲的壓力,其父不得不給予一包進口的巧克力?

窗外什麼聲音也沒有,什麼也沒有,只有類如洪荒似的一片漆黑。

這種漆黑,足夠讓人擔心將要發生些什麼。不是嗎?它的黑不像墨水也不像陰溝裡的汙水——因為墨水能黑出香味,汙水能腐出臭味。而它呢,則只有一種讓人壓抑到心驚膽戰的恐慌,彷彿世界的末日已經來臨了。

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強頸的甲蟲,用堅硬的身軀,不!堅硬的頭顱,撞擊著窗玻璃,發出“砰砰”的聲響。奇蹟!黑到毫無生息的夜晚,只有甲蟲——你才是最強大的也是最勇敢的——用身軀用頭顱,毫無保留地去敲響一扇不屬黑夜的光明之門。

也許誰也想不到:就在這時,突然停電,燈滅了,整個世界陷入了地獄般的黑暗之中。窗外的甲蟲,也停止了悲壯的敲打。此刻,樓上樓下傳來了人們說話的聲音——好像是漢朝的;又好像是唐朝的——他們正在說些什麼?有人說:地獄的大門是朝西開的;有人則補充道:地獄的後門是朝東開的。正想繼續往往下聽,電卻來了,燈也亮起來了,什麼聲音也沒有了。面對著窗外這毫無生息的黑暗,我從心底裡忍不住問:甲蟲,你能再一次回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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