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掌櫃遠遠一瞧謝安面色心下暗叫一聲不妙,因為謝安身上華貴衣服使然,雖然掌櫃回到了櫃檯,但卻無時不刻關注著謝安,如今見那對賣唱的姐弟進來後那公子哥雙眉一皺,神色似乎有些不善地瞧著前者,頓時緊走幾步趕了過來。
“公子若是覺得那兩個孩童唱曲聒噪,敝店當即叫他們離去……”
謝安聞言望了一眼那對姐弟,見對方在當下十月的天氣猶衣衫單薄,兼之面有飢色,心下微微嘆了口氣,輕輕擺了擺手。
謝安知道,只要他點頭,那掌櫃勢必會將那對姐弟驅趕出酒樓,而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
僅僅瞥了幾眼,謝安便再度望著街道上的來往人群出神了。
也難怪,畢竟擺著家中長孫湘雨那位精通音律的大家在,謝安對於音律那可是相當挑剔的,毫不誇張地說,自打長孫湘雨賣力對他奏了幾曲之後,謝安再到那些風花雪月場所去聽那些鶯鶯燕燕們所彈奏的曲子都下意識地感覺乏味。連青樓內那些經過細心教導的紅塵女子所彈所唱的小曲都感覺索然無味,謝安又豈會去刻意關注這對姐弟?
但出於謝安意料的是,那個小女孩的嗓音相當的圓潤,一首詞牌曲目清唱,竟叫謝安亦不由從走神中醒悟過來,略有些驚詫地開始打量起那對姐弟來。
姐姐一曲罷了,酒館內的酒客們不乏有叫好聲,但當弟弟拿著銅簍上前時,卻鮮有人打賞錢財,連問了三五個,卻僅僅只得到十幾個銅板的打賞,這讓那看似明顯就比較內向羞澀的弟弟面色微微有些漲紅。
幾個銅錢,在此時的國力衰竭的大周,尤其是朝歌,能買得什麼?別說買不到一個包子,就算能買到,恐怕也是不帶肉餡的。
倒是年長一些的姐姐坐落大方一些,作揖脆聲說道,“諸位大哥大叔,咱姐弟初至朝歌……在這朝歌無親無故……難以謀生,往諸位大哥大叔行個方便,賞幾個銅子,叫我姐弟能有口飯吃……”
經她這麼幾句話。酒樓內的酒客們總算是逐一開始打賞了,不過打賞的銅錢還是不多,幾文錢幾文錢罷了,也難怪,畢竟大周連年征戰,非但朝廷耗盡了財力。亦對百姓造成了影響。
終於,那個男孩拿著銅簍來到了謝安面前。
可能是謝安鮮豔華貴的衣衫給那個男孩帶來了莫大的壓力,以至於當他來到謝安面前時,竟連討要打賞的話都說不出來。
見此,那姐姐亦走了過來,正要代弟弟討要,那掌櫃眼見,幾步走了過來,連連對著那姐弟打著眼色。心說這位爺方才就看你們心煩,你二人還不是趣地上前討要打賞?
而就在那掌櫃尋方設法打算趕走那對姐弟時,謝安卻深深打量著那男孩捏著銅簍邊沿的手,輕聲而淡然地說道,“拿反了,知道麼?”
酒樓內頓時寂靜下來,畢竟這是這位衣著華麗的公子爺除了討要酒水外的第一句話。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謝安抬起雙手。手把手教那個做出討要姿勢的弟弟換了一個姿勢拿捏那銅簍,正色說道。“手心衝上,那是乞丐討要的姿勢,既然你二人是賣藝,就應當手心衝下拿捏銅簍……記住,莫要叫人笑話!”
那弟弟驚詫地望著謝安,滿臉漲紅。旋即使勁地點了點頭。
見對方如此內向,與記憶中當年自己與蘇婉一路賣藝、乞討前往冀京時的淡定絲毫不像,謝安心下微微搖了搖頭,旋即將目光望向了那姐姐。
“唱得不錯!”
噹啷地一聲輕響,謝安將一錠足足有五兩的銀子放置在那弟弟手中的銅簍中。別說那對姐弟面露欣喜之色,就連掌櫃與酒樓內的酒客們,亦紛紛露出詫異神色。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掌櫃心下暗暗慶幸自己眼睛夠亮,方才一直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