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以香非中國所乏,命付外庫,月支國又獻猛獸一頭,形如五六十日犬子,大如狸,其毛黃色。國使將以呈帝,帝見使者抱之以入,其氣禿悴,怪其所貢之非。問使者曰:“此小物,何謂猛獸?”
月支使者答曰:“夫威加於百禽者,不必計其大小。是以神驎為巨象之王,鳳凰為大鵬之宗,亦不在鉅細也。臣國月支此去三十萬裡,常佔東風入律,百旬不休,青雲幹呂,連月不散者,知中國將有好道之君矣。我國王將仰中土而慕道風,薄金玉而厚靈物。故搜奇蘊而索神香,步天林而請猛獸,乘肥車而濟弱水,策驥足以度飛沙。契闊途徑,艱苦蹊路,於今十三年矣。神香闢夭殘之死疾,猛獸卻百邪之魍魎。夫此二物者,實濟眾生之至要,助至化而昇平。豈圖陛下,乃不知貴乎!是臣國佔風之謬也。今日仰鑑天姿,乃非有道之君也,眼多視則貪恣,口多言則犯難,身多動則注賊,心多節則奢侈,未有用此四多,而天下成治者也。”
漢武帝默然不平,乃使使者敕猛獸發聲,試聽之。使者乃指獸,令發一聲,獸舔唇良久,忽如天雷霹靂之響,兩目如礒磹之炎光,久方止。
武帝登時掩耳振動,不能自止,侍者及武士皆失儀仗,因而忌之,因以此獸付上林苑,令虎食之,不料虎見奇獸,皆相聚屈跡如也。
帝恨使者言不遜,欲加罪之,第二日即失使者及猛獸所在。
至始元元年,京城大疫,死者大半,武帝取月支神香燒之於城內,其死未三日者皆活。香氣經三月不歇,帝方信為神香,乃秘藏餘香,不料函檢如故,失已香也。
而據仙傳拾遺一書說月支神香實名驚精香,出於聚窟洲人鳥山,山上多樹,與楓樹相似,而香聞數里,名為返魂樹,亦能自作聲,如群牛吼,聞之者心振神駭,伐其木根,於玉釜中煮取汁,更以微火熟煎之,如黑粒狀,令可丸,名為驚精香,或名振靈丸,或名返生香,或名振檀香,或名卻死香,一種六名,實靈物也。
雖然柳隨雲以為“其死未三日者皆活”這段記載或許有所擴大,哪怕是元嬰修士也沒有這等起死人而肉白骨的本領,但是這驚精香的神效,他卻親身體會得到,恐怕珍貴之處還遠遠超過了尋常神藥,這等深情厚義,柳隨雲不得不報。
顧英華,我這條命就賣給你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柳隨雲套出了實情,顧英華的臉上就帶著微微薄怒:“不過是一丸驚精香罷了,對本小姐來說不算什麼,我師傅焚香坐禪,嫌這驚精香太劣,順手賞了我幾丸,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萍水相遇,能得顧小姐這份深情厚義,柳隨雲必須刻在心底!”柳隨雲卻是以十分溫情的語氣說道:“何況我現在舊傷盡去,鵬程萬里,再造之恩,豈敢不報。”
柳隨雲感覺得到這驚精香的一道道熱流將自己的經脈洗滌了一遍又一遍,現在全身雖然都是輕飄飄的,但真要出拳那絕對掌掌勢如雷霆,狀態還要勝過他當年未曾受傷之前,甚至有可能再上一個臺階,甚至連那積年舊傷十成之中都好了七八成。
顧英華說服不了柳隨雲,只是微微一笑:“隨你怎麼想了,反正只要你護送本小姐到袁州就夠了,你欠本小姐的只有這麼多而已。”
“顧小姐!”柳隨雲現在的笑容得如同有若春日中的陽光一般:“你放心,我柳隨雲不欠債,不管是錢債,情債,人情債,命債,我已經把這條命交在您手上,哪怕就是爬,也要將您與火兄平平安安地護送到袁州雲。”
“那就好!”顧英華心中有些歡喜,不管她這驚精香如何得來,都是她原來用來保命的手段,如今這最後一丸驚精香已經用去,她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柳隨雲與火千樹身上,希望這柳隨雲能象谷家的燕若江一般,能為她一片丹心肝腦塗地,也不負她這一丸驚精香。
只是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