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牧的手背,強迫對方把手放開。然後她從藥箱裡拿出一罐燙傷膏來,擠了一大坨在手上,胡亂地就往對方的手臂上擦。
曾子牧覺得這哪裡是在擦藥啊,分明是在替他磨皮啊。看嚴幼微那一臉憤恨的表情,曾子牧覺得有必要提醒兩句:“輕一點,再這麼下去手臂沒燙壞,也得讓你磨壞了。”
嚴幼微停後一看,果然擦過的面板顏色比剛才更深了。
“不好意思啊,我輕一點。”
“還以為你要像從前一樣眼睛一瞪頭一昂,死鴨子嘴硬說什麼這樣藥效才能到時候快進入面板之類的蠢話呢。”
這下嚴幼微真瞪眼睛了:“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不是嗎?小學六年級在你家玩,你非讓我站椅子上給你偷拿你媽放在衣櫥上面的盒子。結果害我從上面摔下來,膝蓋腫了一大片。這也就算了,你又拿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給我塗,結果越塗越紅,越紅你越塗。還跟我亂吹,說面板變紅證明藥效已經被吸收了。到最後我那原本只腫了小籠包大小的膝蓋,硬生生讓你給塗成了個大肉包子。還笑,你還好意思笑?”
儘管都三十一了,但一想到童年的趣事嚴幼微還是笑得合不攏嘴,幾乎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那是你蠢,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是啊,我那時候怎麼那麼蠢,怎麼就不知道一巴掌煽飛你。害我拖著一條壞腿挪回家去,讓我媽看見罵了個臭死。我那腿大半個月才消腫。我媽帶我去看醫生,那醫生一見之下嚇了一跳。聽說是給個小屁孩揉出來的死活不信,非說是什麼絕世高人乾的。我看那醫生也是武俠小說看多了,還在那裡跟我媽扯什麼內力之類的狗屁東西。我前半輩子遇見的怎麼都是你們這些人渣啊。”
向來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曾子牧,說起往事來居然這麼有喜感,嚴幼微原本已經忍住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一個人在包廂裡放聲大笑起來。因為笑得太誇張,連陽陽都好奇地盯著她看,最終他也跟著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曾子牧說的那個事情她還記得,當時她見他摔下來也有點慌了,隨便拿了管東西就給他塗。那時候曾子牧六年級她五年,那罐東西上的字她也沒認全,只看到一個瘡字算是認識,覺得會有效就給他塗了。
事隔多年再想起來,她終於明白自己當時拿的是什麼了。可她一直沒敢告訴曾子牧。要是讓高高在上的致美董事長知道,他小學六年級的時候讓人用痔瘡膏塗了一整個膝蓋,估計會直接殺人滅口吧。
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曾子牧回憶了半天后話鋒一轉:“我說你當時到底拿了什麼給我塗?”
嚴幼微的笑容一僵,趕緊搖頭道:“不記得了。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記得住啊。”
她一邊掩飾自己的心虛一邊偷看曾子牧的表情。好在曾子牧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沒再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他從嚴幼微手裡拿過藥膏,自己給自己塗起來。嚴幼微就在一旁準備紗布,詢問道:“要包紮嗎?”
“不用了,不是很嚴重。況且整個手臂都包起來,回頭我怎麼走出去。你又想害我出醜嗎?”
他一說這個嚴幼微又想到那個包子樣的膝蓋,強忍著沒笑出聲來。他們在包廂裡停留了大半個小時,一直到陽陽走過來蔫蔫地靠在嚴幼微懷裡說困的時候,曾子牧才穿好衣服起身抱起孩子,帶著嚴幼微去取車。
陽陽下午睡得不夠,後來又玩又吃飯的著實累著了。所以剛上車沒多久他就睡著了。嚴幼微照例陪他坐在後排。曾子牧從後視鏡裡想看他們母子一眼,正好和嚴幼微抬頭時的眼神對上了。
“今天謝謝你。”嚴幼微的聲音聽上去暖暖的。
“謝我什麼?”
“謝你救了陽陽。如果你不擋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