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對於他呂大尚書撞牆這件事情,一向是樂見其成。
而撞牆的事情,沒有人攔著,的確也是不像話的。
呂大尚書又想了想,這才發覺周大才子的用語不當:“你說誰芳消玉殞?”
周大才子面上紅了一紅,將抱住呂大尚書的手臂緩緩鬆開。
符大丞相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幕,拈著鬍鬚繼續道:“此事,的確是十分地玄妙呀。”
。
御書房中。
太后娘娘從珠簾裡頭小心翼翼地看著外頭那個修長冷硬的身影。
所有人都對威國公劉歇恨之入骨,甚至都在背地裡稱他作劉蠍子。可是不得不承認,劉蠍子長得實在是十分俊朗。尤其到了中年,劉歇更是散發出一股冷漠孤傲的霸氣,以及男人味……
那個誰說的,男人的氣勢都是由他的事業和權力支撐起來的。
呃……太后娘娘咳了一聲:“威國公。”
威國公微微頷首:“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實不相瞞,哀家今日是想同威國公探討一下皇帝的婚事。”
劉歇挑眉:“皇上的婚事?”
太后娘娘嚥了咽口水:“皇帝都十二了,雖然還沒到能親政的年齡,可是也該成個親了。”
劉歇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小皇帝要成親,不過是親政之路上的第一步罷了。
太后娘娘心下惴惴,暗罵了一聲提起這主意的徐太妃,又強笑道:“劉愛卿,哀家聽說你家中侄女兒年方十一,正是花朵兒一樣的人品。不知劉愛卿可願與哀家結個兒女親家?”
劉歇一怔,他倒是沒想過這一層。
他想起那個性子冷僻的侄女兒,不禁皺了皺眉。那個丫頭是個不容人擺佈的性子,只怕當了皇后,也不會對自己有利。
過了很久,劉歇慢悠悠地道:“太后說的是我家的女兒吧?”
太后呆了一呆,心想這劉歇明明就只有三個兒子,哪裡來的女兒?然後她反應過來,劉歇大概是打算認侄女兒劉白玉當女兒,好親上加親吧。
覺得自己猜到了這腹黑劉歇的心思,太后娘娘十分驕傲,於是挺直了脊樑說:“女兒也罷,侄女兒也罷,劉家的女孩兒,想必都是內外兼修的大家閨秀。劉愛卿若是願意,明兒個我就頒旨賜婚。”
劉歇大大方方地斂裾跪下:“多謝太后娘娘聖恩。”
太后娘娘心裡一毛。
劉歇跪著,她坐著,為什麼她還是覺得自己比劉歇矮了一頭?
她在心裡嘆氣:皇兒呀皇兒,母后這也是不得已。所幸的是,劉家的女孩兒才貌十分出眾,並不至於委屈了你。唉,只是希望,今後你的岳父大人能對你手下留情。
軒羅殿前頭,小皇帝段雲嶂正同皇弟段雲重一人折了一根桂樹枝,哼哼哈哈地比比劃劃。
段雲重胸口猛遭一擊,立刻捂胸大呼,在地上搖搖晃晃地轉起圈來。段雲嶂見他就是不肯倒下,便狠狠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段雲重悲憤地看他一眼,砰然倒地,口吐唾沫而死。
段雲嶂於是拄了桂枝,玉樹臨風,睥睨天下。
此時此刻,他無論如何也猜想不到,自己已經被親孃出賣得徹徹底底;更不知道,自己快意恩仇的童年,在他的新皇后到來之後,會像一隻美麗輕巧的紙鳶,飄出宮牆,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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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大殿,劉歇看到那幾根棟樑又像往常一樣蹲了個小角落唧唧歪歪,於是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徑直離去。
這一瞥,凝結了劉歇多年政治生涯和眼力的精髓,瞥得十分藝術。這一瞥,就像一盆涼水,把興奮八卦中的凌、呂、週三人澆了個透心涼,連淡定的符大丞相都忍不住摸了摸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