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好好地痛快淋漓的哭一場讓自己的情緒紓解一番,可她呆坐了半天,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畢月卿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的傾聽著屋裡的動靜,唯恐她一時想不開出了差錯。
掌燈的時候,緊閉的房門終於開啟,脫胎換骨一般的姜暖瞪著血紅眼珠子走了出來:“我心裡難受,可我哭不出來。”她對著站在門口的畢月卿說道。
畢月卿伸出雙臂把她輕輕地擁進自己的懷中:“暖暖,你選擇了他,就不能怪他啊……”
姜暖把頭抵在畢月卿的胸口上:“非要坐在孤家寡人的位子上麼?”
“他手裡握著大梁的一半兵符,只要他活著,終是惠帝的眼中釘肉中刺。”畢月卿感覺到她體力的不止,說話已經氣息不穩,於是他想扶著她進屋去坐下。
姜暖不動,死命的用頭頂著他:“你進過皇宮麼,見過宮裡的女人麼?那不是人呆的地方,好人都能逼瘋……”
“我只想要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啊,怎麼就這麼難……”
“暖暖,他不是白衣百姓,對他來說,你要的平平安安真是太難太難了,也許只有坐在那個位置上,才能仍你真正平安吧。”
“可以後呢?我要和一大堆女人去分享他嗎?一想到這些我就想吐啊!”姜暖說著一把推開畢月卿,蹣跚著走到牆邊,一手扶著牆,一手捏著自己的喉嚨,乾嘔起來。
畢月卿痛苦的別過頭去,然後摸索這進了屋子,摸到桌邊倒了杯涼茶出來。
“漱漱口,不要嚥下去。”他把茶杯送到姜暖的手邊:“讓我給你號號脈?”
“不用。”姜暖接過茶杯來漱漱口,吐掉。
“看來是瞞不住了,我是有孕了。”她苦笑著說道。
站在院子外面的楊玉環聽到後吃驚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後她喃喃自語:“姑娘啊,你怎麼不說呢?我若是知道你懷了身子,說什麼也是不會讓你再受一點累啊……”
一條手帕伸到楊玉環的面前:“你哭什麼,這不是好事麼?”白黎不解的說道。
“好什麼?”楊玉環喊了一聲又趕緊捂住了嘴:“姑娘還沒有和王爺成親呢,現在王爺又成了皇帝,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盯著要往宮裡送女兒呢,而咱們還在一路往南走,這不是離王爺越來越遠嗎?姑娘大著肚子可怎麼進宮?不是會讓人戳一輩子脊樑骨嗎?”
她小聲的連珠炮似的一通追問都是白黎不曾想過的。他性子直,幾乎不會拐彎,腦子裡只知道聽從主子的安排,別的基本不會多想。
現在被楊玉環這麼一問,他只是頓了頓,然後就說到:“別人說什麼就說嘛,只要主子喜歡姜姑娘就是了,幹嘛要想那麼多?”
“你!”楊玉環覺得自己和他說話多了能早死幾年,於是一把推開他拿著帕子手,“你離我遠點,我看見你就頭疼!”
白黎想了想,沒有走遠而是走近了楊玉環,並伸手摸到她的額頭上:“你頭疼一定是病了,和我理你遠近沒有關係。”
楊玉環立時目瞪口呆。活了二十三歲,她忽然驚悚地發現,她竟然被一個男人摸了腦袋!
“暖暖,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如我們不要再走吧了?”院子裡,畢月卿說出了最不想說的一句話。
他心細如髮,早就發現了姜暖的異處,比如近日他就察覺她總是在早晨乾嘔,而且聞不得馬匹的味道。只要在馬車裡坐一會,就會昏昏欲睡……
他學過醫,這些症狀代表了什麼,他自然是知道的。
“走。為什麼不走?”姜暖站直了身子。
“對啊,姑娘,咱們還是趕緊回帝都吧!”楊玉環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白黎,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要是再過幾個月,怕是藏不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