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司機好不耐煩。「喂,你到底決定沒有?小姐,你到底要往哪條路走?你想清楚。」
我的眼淚洶湧而出。「我想清楚了,請你往回開。」
司機看見我哭,反而手足無措,「好好,往回開。」他把車子掉頭,「別哭好不好?小姐,我聽你的。」
我不會怪社會,社會沒有對我不起,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下車時我付他很多的小帳,司機投我以奇異的目光,然後離去,在倒後鏡還頻頻看我數眼。
我按門鈴,低聲輕咳清清喉嚨。
來開門的是勖存姿本人。他有一絲驚喜。「姜小姐。」
「我回來了,我適才不高興是因為那戒指上的石頭太小。」我很平靜地說。
「姜小姐,對不起,你必須原諒我,因為我年紀的關係我的時間太少,我很願意走正常的追求路線,但是——」
「我明白。」我說,「但是你將你自己估價低,勖先生,你並不老,比我好得多了,我除出青春,什麼也沒有。」
「姜小姐,謝謝你回來。」他微笑說。
他是那麼鎮靜,感染了我。
「你有——什麼條件嗎?」勖存姿問我。
「有。我要讀書。」我簡單地說。
「當然。你在劍橋的聖三一學院。」他說,「我會派人照顧你。我會在劍橋找一層房子——管家、司機、女傭,你不用擔心任何事。」
「謝謝你。」我說,「你呢?你有什麼條件呢?」
「你有男朋友嗎?」他間。
「沒有。」我說,「現在開始,一個也沒有了。」
「你會覺得悶厭,我不會反對你正常的社交。」他說。
「我明白,勖先生,你會發覺我的好處是比其他的女孩子懂事。」我說。
「你會不會很不快樂?」他不是完全不顧慮的。
我笑一笑,「我想上街走走,你有空嗎?勖先生。」我看著他。
「我公司裡有事。」他拿出支票本子,簽一個名字,把空白支票畫線給我,「到首飾店去另買一隻戒指。」
「謝謝。」我說,「呵,」我想起來,「聰恕約我明天與他見面,我如何推他?」
勖存姿一怔,凝視我。「你應該知道如何應付他。」
我說:「但他是你的兒子。」
「那有什麼分別?」他問,「推掉他。」他停一停,「現在你是我的人。」
我仰起頭笑。這使我想起梁山伯對祝英臺說:「……你,你已是馬家的人了……」我已是勖存姿的人了。
「我開車送你出去。」勖存姿說。
「謝謝。」
在車子中他緩緩地說道:「我希望你會喜歡我。」
「我一直未曾『不喜歡』過你。」我說,「別忘記,在花園中,當我還不知道你很有錢的時候,是我主動勾搭向你說的話。」我的眼睛看著前面的路。
「我會記得。」勖存姿微笑。
從此之後,他沒有叫過我「姜小姐」。從此之後,我是他的喜寶。我到此時此刻才發覺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是多麼恰當,彷彿一生下來就註定要做這種女人。
「在此處放你下來可好?這區珠寶飾店很多。」他說。
我點點頭,下車。我跟他說:「我不會買得太離譜的。」
他笑笑,「我早知道。」
我悠閒地走入珠寶店,店員們並不注意。我心中竊喜,隨即又嘆口氣,把那張支票捏在手中,手放在口袋裡,一種神秘的喜樂,黑暗罪惡的喜樂,左手不讓右手知道,一切在陰暗中交易。這是我第一次痛快地用錢,興奮莫名。
我坐下。
一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