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勁”我搖搖頭,自從那次在老家電視裡出現了那滿臉是血雙眼空洞的女人畫面後我就對電視嗤之以鼻,住校三年從未看過電視。
“哦,那你去睡吧,睡覺的時候將窗戶關上,可別著涼”
父親囑咐道。
“知道了”
我進了房間從裡面插上門,狹小的房間裡燥熱難耐,稍微會有點夜風吹來,清爽舒心。我沒事幹,又熱的不得入睡,風扇在頭頂有氣無力的吱吱啞啞旋轉,我就爬在涼蓆上朝著窗戶看起了小說,
一直到了後半夜才睡著了,天上的星星也數過了一半了。
這晚我做了個很可怕的夢。
96)
我夢見自己站在老家的山前進村路上,坡下的河水裡漂浮著許多死屍從那邊流淌過來,漸漸流到我的腳邊,那些死屍都面門朝天,昂面在水面躺著,河水泛紅,我看見第一個是死掉的王能叔,接下來是她老婆,還有愣子哥。。。。後來又看見了強子,他的屍體一直漂浮到了我的腳下,靠在了石頭邊上,頭頂豁爛的窟窿裡,黏稠的紅色汁液與腦漿一起往河水中流淌著,我驚慌著沿著河岸一直跑,一直跑,整個河水中漂滿了屍體,一個個都是我認識的人,都是山村寨子裡的人,天空的顏色灰暗可怕,黑色的雲朵低低壓在山頂盤旋,整個天空都快要坍塌下來。
山坡的綠草中往下流淌起了血液,氾濫的潮水一般從坡上的村子裡洶湧而下,我的視線裡被猩紅的血色填滿,寂寥的山村裡已經沒有一個活著的人了,牛羊殘缺的屍骨遍地都是,還是夏季,樹葉都已經泛黃落下,滿眼的蕭條。
這是一場可怕的夢,山村的血腥之象在我的腦海裡久久回想,早晨醒來,與父親匆忙的趕到了津市的火車站。
狹小逼仄的月臺,清晨霧氣濃厚,方圓數百迷一片濃重的白色,夏季的津市車站與我來時的那個春天一樣蕭條,出行的人跡稀少,只有幾個卷著鋪蓋前去遠方打工的人在牆角一邊蜷縮著抽菸閒談,神色異常恐慌。
一切讓我感到好奇難解。
父親點燃一枝煙抽起來問我:“善愛,你想要個後媽不?”
我其實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父親說這樣的話的,但還做出驚慌失措的樣子:“爸,是你自己想要吧?”
父親被我這一反問弄的失去顏面了。“善愛,你這孩子‘‘‘‘‘‘‘”只是這樣頓了半句,便抽起煙來不說話了。
其實我並沒有不想要後母的意思,我知道父親一個人也怪孤單的,便寬慰起了父親:“爸,如果你覺得有時候孤單的話,那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關不了的”
父親這次所表現出的神情彷彿一個孩子,將煙一扔,有點狐疑不解的看著我,雙眼中灌滿了感激喜悅之情:“善愛,你,你說什麼?”
我笑道:“我說後母這件事我關不著,況且也不是我所能管的,所以就看你自己的了”
父親這下心安的笑起來了,兩隻眼睛閃著晶亮的光,黝黑的臉旁上溝壑聚攏,很憨厚的樣子,很久已經沒有看過他這樣開心了。
這一路坐火車到鎮上,父親臉上的笑容從未落下,高興的連煙也忘記抽了。
到小鎮的時候是中午了,小鎮的景象比津市車站更加蕭條,破敗簡易的車站候車廳,灰白的牆面,幾乎沒有旅客在此等車,大中午的天,陰沉,沒有陽光,讓這座小鎮車站更顯破敗,三年未從此經過,不但沒有發展,反而更加頹敗蕭瑟了。
97)
天氣讓人感到沉悶,走山路的這段時間裡,我不停的喝水,都快要喝光了幾瓶礦泉水了,彷彿越往山裡,越顯蕭瑟,漸漸的竟然有的樹上出現了泛黃的葉子,這難免讓我想起了自己所做的哪個可怕的夢:樹上葉子發黃,在風中打著旋兒落下,村前山溝的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