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的雨絲,把這種酒倒灌到天上的雨雲中,因為這種被“汙染”的雨雲不但不消散且四處飄蕩,這樣的後果,就是世界上越來越多的地方,只要一下雨,雨水就會被這種“汙染雲”所排出的雨水同化,然後,落在毫無覺察的人類身上。
我心裡倒抽一口涼氣,再一聯想到翎上所描述的有屈的特性,加上正在這個世界發生的種種災難,我想我已經在很靠近終極答案的地方。
“你的末途酒,好喝麼?”我必須鎮定,哪怕心裡已經翻江倒海,甚至希望我的推測是錯的。
“你救走的那些人有沒有告訴你,他們為什麼會來我的賭場?”有屈反問我。
“是你派人用卑鄙手段將他們誘惑過來。他們原來的生活已經很不容易,你還雪上加霜。”我冷冷道。
有屈的獨眼眨了眨,說:“不,我愛他們!我愛世上所有絕望的人,我愛他們把什麼都往最壞處想的行為。我只要給他們一點點希望,就能讓他們更絕望。”它得意地笑出了聲,說:“開天頂酒店,是4E最成功的計劃之一。我們在世界各地尋找那些走到窮途末路的人,不管是真的走到了絕路,還是僅僅是他們自己‘以為’。我給他們準備最豐盛的獎品,雖然從來沒有人拿到。但起碼在那之前,他們很興奮。而且興奮之後的徹底絕望,把他們關進了一張張撲克牌裡,送到地城,讓親愛的‘源’盡情享用他們的血肉,結出美妙的囚果,成為釀製末途酒的主要原料。不過光有這個囚果還不夠,還要割開我的手掌,讓我的血也加入,這樣才完美。”
抱著最後的希望而來的賭徒們,最後都變成囚果,那窮途末路的人釀成的酒,難怪叫“末途”。
“從來沒有任何賭徒勝出?從來沒有任何人逃出來?”如果是這樣,那白駒說的那個贏錢的年輕人是怎麼回事?
“偶爾也有一兩個漏網之魚,不過是我們故意放出去的‘宣傳大使’,總得讓人相信,世上確實有這麼一個神奇的酒店呀,才會有更多的人願意來嘛。”有屈厚顏無恥地答道:“不過你是異數,從你們幾個一進賭場,我就知道你們跟他們不一樣。原來,你們是為了東海的龍而來。”
敖熾的拳頭攥得咯咯響,衝上去一連幾腳踹在它的胳膊上。
腦袋被被踹得變了形的它,竟還笑得出來:“我跟你們講這麼多,是因為我知道,就算將所有真相都告訴你們,你們也無可奈何。你們救不了頭上的世界。所以,我也不會死去。”
“別打了!”我用力拉住敖熾,叫上在場的所有人,“到殿頂去,我有事要跟你們商量。”
有屈,我終於知道你想幹什麼了。
7
站在一座高樓的天台,我俯瞰著腳下這個暴雨滂沱的世界。
我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敖熾馱著我,繞這個世界飛了一圈——還不至於是地獄之相,但也算千瘡百孔了,陽光根本就沒有了,處處烏雲,黑氣縈繞。
回到“上面”之後,我才知道今天已經是12月13日,地城的時間跟正常世界的時間完全不同,我覺得我只在下面停留了一兩天,可實際上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看起來,這個世界真是應了那個瑪雅預言,正越來越快地朝末日狂奔。人們驚惶失措,在湍急的洪水中掙扎,地震中倒塌的房屋前,搶險隊與挖掘機正在拼命運作,救援的車船飛機正在各種災難裡疲於奔命。
在非洲某國的傳染病隔離區裡,我聽到那個孱弱的母親的哭泣,她抱著奄奄一息的孩子,哭著對身邊的人說:“這個病會拿走我們所有人的性命!無藥可醫!為什麼會這樣!”
各種災難,波及的區域在漸漸擴大;死亡的人數在越來越快地增加;對末日來臨的肯定之詞,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堅定——這個世界,已經開始想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