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觀光一聽有這麼多黃金就樂了,他對這大江東的底細是很瞭解的,“這大江東原來就是忠義軍裡面的頭目,庚子年清廷求和之後,這隊伍就變成鬍匪了,四處擄掠,海龍、興京、鳳凰廳都被他們打劫過,通化城還被他們佔了一兩年的呢,這些金銀首飾都是那時候槍來的,估計劉彈子被抓忠義軍散夥的時候被大江東給弄來了。”
金銀還好些,楊銳對那些帶血的首飾真的不想要,“還是把這些首飾交給教育會吧,看到上面的血和頭髮我就感覺噁心。”
鍾觀光對此沒有什麼意見,給誰用都是復興會在用,只不過部門不同罷了。楊銳想到下午俘虜的招供,問道:“你知道捲毛獸鐵子林七是什麼人物?”
“林七?”鍾觀光心裡一驚,“難怪大江東能拉起這麼多人嗎,這林七是臨江縣那邊的一霸,還和俄國人的木材公司勾結在一起,他人呢?”
原來是個俄奸,楊銳平靜的說道:“死了。”這個牛人被未練成的狙擊手一槍給嘣了,死得毫無生息。
鍾觀光臉色大變,“真死了?”
楊銳道:“這還有什麼真假,死了就是死了嗎。逃命的時候被我們的神槍手幹掉的。”
鍾觀光說道:“這可要出大事了。”見楊銳不解,解釋道:“這林七和俄國人勾結之後,在臨江稱王爭霸,以前袁大化袁大人幾次想剿滅他都被俄國人給攔住了,我怕俄國人知道之後會找我們的麻煩。”
聽到是俄國人楊銳倒一點也不擔心,和一開始想的聯俄抗日不同,現在他只想佔了長白山這一片地方,最好從安東一直延伸到黑龍江牡丹江那邊,把東清鐵路和朝鮮邊界之間的這半個東北給佔下來,按照這樣的目標,得罪俄國人和日本人是很正常的,所以他才這樣著急要訓練軍隊,在日俄戰爭結束的時候,他要練成兩萬甚至更多的軍隊,然後雌伏在這深山密林慢慢壯大自己。
楊銳說道:“俄國人現在顧不上,最少一年他們沒精力搭理我們。一年之後俄國輸掉了戰爭,那這塊地方就和他沒關係了。”
鍾觀光雖然常常聽楊銳說這戰爭的結局,但是想到日本俄國那幾十萬幾十萬的軍隊,心裡還是很發毛,他說道:“可我們現在只有兩邊都不靠,萬一他們一起進剿……”
這段時間深入研究日俄戰爭的楊銳完全沒有這樣的擔憂,他笑道:“日俄戰事一了,整個遼東都是日本人的,可是日本人國小力微,打勝了之後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到時候只要我們有兩萬人,”看著鍾觀光不可思議的目光,“兩萬不算多,東北遍地是兵員,關鍵是我們的軍官不夠,我們算了一下,到明年八月,我們最多也就有五百名軍官,而且這些軍官還是低階連排軍官,要不是顧慮這個我倒還想多一些。”
鍾觀光沒有楊銳這樣的雄心,問道:“兩萬人,可是我們只有一萬支槍啊?”
楊銳笑道:“沒事啊。我們沒有俄國人有啊。東清鐵路我們不是去年就派了眼線嗎,到時候劫幾輛火車就有了。”
大戰之後的夜晚比平常多了幾分肅殺,雖然洗過了但空氣裡的血腥味還是濃的很。劉光才佝僂著身子,在透過喝問的哨兵之後,扶著肚子往茅廁行去——新的大當家的什麼都很講究,這茅廁是特意修的,換以前還不是隨便找個野地蹲一下罷了,——只不過到了茅廁的門口他停了下來,低著身子往四周張望了幾下,寂靜裡的營地一片漆黑,唯有營寨前面那個高高的塔樓上來回走動的哨兵,襯在微藍的星空上異常的顯眼。夜裡的寒氣讓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幾下,他咬了下牙齒拉緊棉衣,一俯身子繞過茅廁鑽入了林子裡。
夜裡雖然摸不清方向,但是他還是憑著記憶連滾帶爬的找到了白日裡的埋屍之處,他滾過自己人一個一個的墳地,爬到了埋鬍子的那個大墳,一邊摸索著一邊小聲的喊:“大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