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韃子奴才!”就退席了,楊銳正詫異間,一個士紳便站了起來抱拳道:“犬子無禮,還是請文先生海涵,海涵。”
看到李炳星一副日本留學生打扮,楊銳就不想和他計較什麼了。見老者致歉,也站起來回禮。事後回碼頭的時候,謝纘泰說道,“自從香港建了復興會分會,陳少白等人就常常來說服我等脫離復興會加入同盟會,剛才那李炳星就是同盟會會員,此次被他父親拉來赴宴,心不甘情不願的,再聽到我們的立憲之說,所以才……”
想起剛才那年輕人義憤填胸的樣子,楊銳只覺得想多年前的自己,嘆道,“年輕人總是求利落、圖爽氣,革命啊,那那麼簡單的!在香港我們兩會斗的厲害嗎?”
謝纘泰也明白革命完全是曲折的,特別是大明順天國起義失敗,老父身死對他刺激很多,很能理解年輕人的心思,聽聞楊銳問及同盟會的事情,道:“在香港完全是我們佔優,只不過李炳星那邊有一幫遊手好閒的爛仔,聲勢大而已。再說他的父親,也覺得現在立憲風盛,革命式微,要不然他今天也就不會來赴宴了。”
“怎麼,他父親不是同盟會員?”
“不是,老爺子心思精明的很,之前革命風盛,就押革命,現在立憲風盛,就押立憲。反正是多處押注,不怕失手。就是這個兒子,去日本留學的時候就加入了興中會,現在又加入了同盟會,完全不明白老父的苦心。”謝纘泰笑著解釋道。
有錢計程車紳都是如此,楊銳不想多做評價,時間有限之下,他忙問道:“肥皂廠如何了?”
不說還好,一說實業,謝纘泰就眉飛色舞,“肥皂早就開賣了,這是國貨,香港人都喜歡,便是南洋那邊也開始用這種肥皂。想不到革命還沒有這樣革,真是聞所未聞啊!”
他高興楊銳也笑道。“革命也並一定是殺人防火。革命很多時候還是建設。對了,紀堂那邊沒有什麼意見吧,我聽說評估資產的時候。他那邊評的並不高。”
“沒有意見,沒有意見。滬上來的會計很公允。”謝纘泰搖著頭,“其實說到底還是我害了他,要不然他也不會從百萬家財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重安,這沒有什麼害不害的,都是為了革命,紀堂為人熱誠。但確實不會理財,多次捐助自然家財散盡。”楊銳安慰道,又看見碼頭上的人群都開始上船了。再道:“滬上的會議馬上就要開了,你這邊處理好事情,那麼過滬上來吧。”
“我明白。我已經定了後日的船票,不會耽誤的。”謝纘泰點著頭。因為南洋一帶的華僑要過到香港入會。他這裡走不開,只能後楊銳兩日去滬上。
香港不比滬上,興中會勢力盤根錯節,在這裡發展組織完全是和同盟會搶飯碗,雖然大家爭取的物件不同,但還是有諸多矛盾之處。要不是謝纘泰本身也是興中會會員,怕是換做誰在乎工作的都做不起來。楊銳想到此節,握著他的手只說幾句保重。這才上了船,揮手辭別而去。
4月25日。楊銳繞了地球半圈之後,又回到了滬上,此時王季同的傷勢已經好了,會務工作也已經重新負責起來,楊銳一下船就到了萬安裡總部,離開日久,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商議。此時章太炎已經保外就醫,徐華封也從東北趕了過來,除了在歐美的鐘觀光和虞自勳,七大委員已經到了五人,諸人少有相聚,見面高興之後才開始商議要事。最先發言的是楊銳,他這次出去辦的事情很多,有些事情辦好了,有些沒有辦好,總是要做的交代。
楊銳拿出筆記本道:“此次美國之行,沒辦好的有兩件情,一為生絲在美國銷售之事,二為鐵路租讓一事。前者因為桑蠶絲業是一個整體,不是個別之處想辦法就能扭轉,生絲質量涉及到桑蠶,而桑蠶又牽連到士紳、農戶、土地、洋行,諸多關係之下,要想改良絕非易事,現在只做了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