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反叛的很,此時見伯公問,倒是硬著頭不理。莊餘珍見他如此,心中只是嘆氣,這種革命學生他在濟南是見過的,像是著了魔一般,怎麼勸都不是不行,最後便是關到了牢裡,卻還是死不悔改。
“你起來吧!”莊餘珍見硬的來不行,只得來軟的了。“這革命軍俺也看過,只是這書裡面除了慷概激昂之言,便再無其他,若俺是寫書之人,就一定要把道理寫明白。”
見到不罰跪了,伯公還心平氣和的談論革命軍一書,莊善昶不在沉默只道:“書裡頭說理的也有,太炎先生寫的不就是說理的嗎。再說唯有轟轟烈烈的推翻滿清,再造中國之言才能暢快人心,讓人一讀便熱血沸騰。”
“那革命只是逞一時之勇,再怎麼革命國還是這個國,人還是這些人,難道一革命漢人坐了天下,咱們中國就會制洋船造大炮哩?你伯公大半年紀了,看的東西也多了,革命不是不好,但是命是一點一點革的,你看現在,省議會大多都是漢人,國會里一半以上都是漢人。這般下去,要不了多久國會里坐著都是漢人,到時候還有必要革命嗎?”看著侄孫一臉熱切,莊餘珍不得不說理了。
“哼!”年輕人不管尊卑。只把伯公說的當無物。“漢人的血仇總是要報的!還有你們這些議員為百姓又做了什麼好事?都成了滿人的裝點,好做要俺們不革命的理由。”
“大膽!”莊餘珍一掌拍在花梨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音響徹整個廳堂。
年輕人一句“滿人的裝點”只刺痛了莊餘珍的神經。他可不就是這麼從濟南迴到莒州的嗎。現在朝廷和地方督撫的關係很是對立,是以藉著立憲的風,地方督撫讓中央朝廷開國會,而中央朝廷則讓個省開省議會。國會的權利因為杭州舉義的刺激,還算是給了一些實權,最少國會是有權讓內閣諸員到國會來接受質詢;而省議會那基本就只有監督省政的權利,再有就是管些修路搭橋裝電燈之類的瑣事。對省政只有監督建議而沒有決策干涉的權利。莊餘珍因為沒有“買票”,更沒有什麼顯赫的身份或有什麼過人的聲望,是以沒有成為國會議員。而只是省議會議員,既然是省議會議員,那就是一個牌匾了。他在省城做牌匾做膩了,便告假回鄉來走動走動。雖然是個牌匾。但是回鄉的時候卻是大張旗鼓,最少這牌匾還是能彰顯莊家威嚴的。
廳堂裡的下人們只被太老爺的這一巴掌嚇的心中狂跳,不過莊善昶在驚嚇之後則是滿臉通紅,犟著腦袋咬著牙不說話。
“說,這書哪來的?不說就打斷你的腿!”看著伯父生氣,莊厚濤在一邊也是氣急。
“臨沂買的。”看著父親逼問,莊善昶硬生生的回道。
“你什麼時候去過臨沂?你說吧,誰給你的!”莊厚濤立馬就戳穿了兒子的謊言。十四五歲的人,何時去過臨沂。
“俺……俺讓挑貨郎去臨沂的時候幫著買的。”莊善昶便無可辯。只得另外又扯了一出。
“你!俺揍死你!”莊厚濤拿著竹子作勢愈大,卻被莊餘珍攔住了,“仲兒,你革命不是不行,你可別忘記了,咱們莊家操持這份家業不容易,你真要是入了革命黨,那舉族都是有大難的。你不為整個莊家想想,也要為你的父母兄弟想想。哎……你去吧!去吧!”
莊善昶懵懵懂懂出了居業堂,而居業堂裡面的莊厚濤卻是大急,“伯父,這怎麼能成啊?!”
“不成你還能怎麼樣?”莊餘珍北京、濟南都是呆過的,即便不是革命黨,也知道革命是怎麼回事,“現在全國的學堂裡都有這種書,革命之言雖說在開國會之後便式微了,但最近因為嚴州革命黨打勝了又是鬧了起來,濟南那邊是攔也攔不住,這莒州你還能怎麼辦?”
莊厚濤不是讀書的料子,只在家裡打點莊子上的事情,南邊革命黨之事他只聽過傳說,現在在伯父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