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楊銳笑道:“你能這麼快就把鐵練出來,已經是奇蹟了。至於成本,這中國本來就是貧礦多,馬鞍山最少還是能有入爐的鐵礦,鐵廠要賺錢,那隻能靠淮南煤礦來補貼了,那邊焦炭的到場成本還是要比漢陽用的萍煤好吧?”
杜亞泉點頭道:“是比萍煤便宜不少,焦炭是九兩,比萍煤的十一兩便宜,現在盛宣懷都讓萍鄉那邊限產了,想著把我們這邊的焦炭運到漢陽去。只是單從鐵廠這邊算,鐵價是比洋鐵便宜,可鋼價確實要貴上一些。”
聽杜亞泉說到成本,楊銳笑道:“你現在鐵價多少?鋼價又多少?”
“鐵價在十六兩,鋼價高了,要在近三十兩。技術不如人啊!要不是知道煤礦那邊是掙錢的,這鐵廠總辦我可沒有臉皮當下去。”杜亞泉事事都求著要盡善盡美,但技術不如人,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技術發展的越細,楊銳能起的作用就越小,之前他還異想天開的提出了一個爐頂吹氧法,但是事實卻把他羞辱了,鍊鋼吹氧別人早就想過了,只是大型空氣分離機沒有出現前,吹氧的成本極高。對杜亞泉他不好建議什麼,他只好道:“英國人不要去比了,比日本人低就好了。南洋那邊給我使勁傾銷,讓日本人的鋼只能賣在國內就行。”(未完待續。。)
丁卷 第七十七章 彈簧
亞洲第一大鐵廠屹立在長江右岸,此地和後世的馬鞍山市位置相比,更加靠近南一些,鐵廠規模極為龐大,高爐聳立、燈火輝煌,在朦朧的月色裡整個廠區像是一隻遠古兇獸,盤踞在離南京城八十多公里的地方。不過兩江總督端方對鐵廠也甚是防備,幾個營的清軍就駐紮在離此地不遠的採石磯和雲臺山,美其名曰保護鐵廠,更怕鐵廠造槍造炮,時不時的還要派人到廠區探查一番,至於工人裡頭的密探,也不在少數。要用革命黨的錢,但是又要防著革命黨作亂,這是總督大人之所想,是以他聽聞杜亞泉是鐵廠總辦後,還特意賞賜了江寧城裡的一座宅邸給杜亞泉,好讓他把家眷安置在江寧城裡。
凡此種種作為,才最終讓端方對鐵廠安下了心,前幾個月的出鐵典禮,他也是親自道賀,在肯定鐵廠業績的同時,更發表了一通滿漢團結促生產、和諧共建新社會的講話,引起了當場士紳的好評。此番之後,那些有錢投在鐵廠裡面的徽商也督促杜亞泉上了一份摺子,除了感謝皇上感謝朝廷之外,更保證鐵廠將嚴查亂黨,將永為我大清的繁榮昌盛貢獻微薄之力。
官樣文章作作也就罷了,馬鞍山鐵廠本就沒作為革命的大本營的意思,楊銳也不喜歡在鐵廠發生革命,廠子裡的高爐、機器都是花了白花花的銀子買的,一旦來幾發炮彈,那可就全玩完了。現在在馬鞍山附近的佈置也無非是有一個飛艇著陸場罷了。但那是在西南方向。
“飛艇那邊沒問題吧?”聞著鐵廠的煙煤味,楊銳不看鐵廠,而是看向西南邊的山巒。嚴州根據地有用不完的彈藥。他一直擔心滿清會繞著嚴州根據地偵查交通密道,特別是現在根據地已經擴大到宣城了,宣城到馬鞍山也就是百多公里,加上天字號的背景,即便現在飛艇飛的更高了,楊銳也還是擔心著陸場難以保密,那麼大的一個東西。月光亮一些的晚上遠一些還是能看見的。
“基本沒有問題。”杜亞泉說道,“選的哪個地方都是沒有什麼人家的,又被我們劃做礦區。裡面的人家也遷走了,晚上山凹裡飛起來一個大東西,能注意的人還是不多。再說就是礦區鄰近的二三十里我們也都做了監控,那些人家的男人孩子要麼進了工廠要麼進了學校。即便是他們發現了什麼。也能控制住。”
見他如此自信,楊銳笑問:“你就不怕裡面出幾個忠君愛國黨啊?那般士紳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士紳都住在城裡頭,哪有士紳住鄉下的。百姓嚇一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