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筆大額匯款從紐約匯到了香港,收款人是胡展堂,匯款人寫的是sun。yat…sen;這就是孫逸仙的英文寫法。”劉伯淵看著臉色越來越沉的楊銳,一字一句的說著事情的原委:“匯款一共是十五萬美元,因為錢走的是華僑銀行,所以我們可以追查……在孫汶紐約匯款當日的前幾個小時,天字號的一個密碼賬戶裡被人提走了十五萬美元,所以……”
虞自勳早前也是愛國學校的老師,而且他還是復興會的創立者之一,劉伯淵只是把兩個事實說出來,並沒有下任何結論。他說完本以為楊銳會大怒,卻不想他抽著煙許久都沒有說話,只等一根菸抽完,他才道:“同盟會那邊有什麼異動?還有,他除了給孫汶錢,還給了孫汶什麼?最重要的是,他為何會如此?”
“同盟會的黃興這幾日在香港大肆活動,看樣子是想招攬舊部,再次在廣州舉義,而湖南的宋教仁也在不斷的聯絡紳商和學生,估計也是想發動舉義。不過我想他們時間上都來不及,再過兩天,北京就會發動。”劉伯淵介紹著同盟會的情況,又硬著頭皮說了另外一件更嚴重的事情:“從同盟會內部傳來的訊息,他們已經知道我們在這個月將會發動舉義,但是舉義地點規模都不知道,黃興在動員會上只是說復興會將在這個月北伐,所以要大家趁亂舉義。”
“嗯。我猜到了。”楊銳心裡冰冷,但還是心平氣和,“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嗎?”
“先生……”劉伯淵看了楊銳一眼,不安的道:“我們在紐約的人昨天審查了劉鴻生,他說虞先生見孫汶之前,先見了容閎還有一個叫克拉克的洋人,虞先生和他們交談之後很激動,說什麼……說什麼革命不能再是改朝換代,要建立真正的共和民主,不能辜負蔚丹之類,還說,還說先生以後會變成大獨裁者……”
劉伯淵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都細不可聞。楊銳只長長的吐了口氣,低沉著說道:“紐約那邊馬上解除虞自勳職務,再把他……”楊銳本想把他關起來,但想到現在和美國的溝通一直是他在做,只好轉言道:“派人跟著他就行,等處理完外交上的事情帶他馬上回國。”
聽到楊銳吩咐完,劉伯淵正想出門,可楊銳又把他叫住了,“那些在美國的留學生怎麼樣了?在外面那麼多年,有沒有什麼變化?”
留學生裡面也是有組織的,這其實也是楊銳擔心美國人會搞木馬計。虞自勳只是一個人而已,但要是派出去的留學生都是如此,那中國又將掉入後世的泥潭——在烏托邦徹底破碎之後,諸多大學生開始出國去追求民主自由,就連那些公派的留學生,也都不願再回國。現在留學生們要也是這般認為外國的月亮比中國圓,那還談什麼國家建設,即便是有四億人說復興會好,而精英的那一百萬人則投奔美國,那這個國家也永遠沒有希望。
“先生!留學生那邊情況很好,不說我們派的,就是官派的也很用心學習,想著早日歸國。”劉伯淵似乎知道楊銳的擔心,只把話說的很圓滿。
“教育會派的我們不說,但是官派的不會是這樣吧,他們之所以想回來,怕是他們在國外呆不慣吧。”楊銳見他把情況說的這麼好,瞬間就把他的圓滿拆穿了。“你出去吧。虞自勳的事情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去辦,委員會那邊我會通知他們。”
劉伯淵出去之後,楊銳屋子裡待了一會便出去找了章太炎,舉義越來越臨近,諸人越來越緊張,陳廣壽見楊銳居然要白天外出,本想阻攔,但聽見楊銳的話語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知道這事情是不可違抗的,是好去安排車馬。半個鍾之後,他和楊銳一起上了馬車,往東而去,現在白天,章太炎應該是國粹報館旁邊的寓所。
國思寺在法國墳場旁邊,加上法租界本身並不繁華,是以幽靜的很。只等車子行到寶昌路路上,外面的吵雜的人聲頓時傳了進來,聽到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