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山路一善大佐不得不跟著來到了艦橋。
“呦西!支那人在揚子江口布置的雷區都探明瞭嗎?”加藤友三郎中將依舊保持威嚴,只是他的三角眼和淡眉毛使得要裝出來的威嚴在旁人看來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殘酷。
“大部分都探明瞭,支那人只留下揚子江南側的航道給商船進出,他們對吳淞炮臺太自信了,所以南側航道都沒有佈雷。閣下,我還是建議天黑之後再進行炮擊,這樣吳淞口岸炮將無法進行防禦,哪怕我們稍微靠近一下黃浦江口。”山路一善大佐說道。
“不,岸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水雷。”加藤友三郎道。“而且晚上炮擊難以校正,炮擊租界太過敏感,現在帝國不適宜交惡英美諸國。”
“那支那潛艇怎麼辦?”山路一善大佐畢竟剛上任不久,司令官一意要白日開炮,他不得不同意。
“南側的航道大概有多寬?”加藤友三郎問道。
“大概六海里。”山路一善答道。
“那就足夠了。我們要做的並不是說一定要炮擊那裡,我們要做的是讓支那人恐慌、讓他們害怕。今天,我們炮擊滬上,明天我們炮擊海州,後天我們在炮擊泉州、廈門、汕頭……,只能在艦炮射程內的支那城市,我們都可以炮擊,只有這樣,才能把那些老鼠的膽子嚇破,讓他們懂得帝國海軍的軍威。”加藤中將似乎是在解答參謀長的問題,又好像在自言自語,高速航行之下,他的話語一出口便被海風吹走,唯有臉上的殘忍久久不散。
此時的滬上繁華依舊,甚至,從去年年底中日開戰起,這裡就變得更加繁華。而今,對日開戰已大勝,再加上歐洲也起了戰事,作為最大通商口岸的滬上又熱鬧了幾分。如今這街道上再也看不到獨輪車了,人力車全改為東洋車,各處的行人多了不算,馬車、汽車、洋行、商行、銀行、學校、百貨公司、旅館、酒樓、妓院、一家接著一家的開業,弄得滬上地皮房價幾乎要翻一倍;而滬上股票證券交易所內,股票、債券、期貨、票證,也樣樣看漲。特別是和戰爭有關物資的公司股票和期貨,最離譜者價錢十幾天內被炒高了十倍。重現了四年前股票風潮時的瘋狂。
與半月前唱衰中日戰局不同,現在即便是滬上最刻薄的洋人報紙也都承認中國這次是把乙未失去的東西拿回來了。不過。和中文報紙預計日本將賠款五億到十億不等不同,英文報紙一致認為在日本強大海軍還存在的前提下,中國人拿不到一分錢賠款,他們最多能想日俄戰爭中日本人那樣,收到幾千萬兩的戰俘伙食費。
賠款幾千萬兩還是幾億兩不提,這個在很多老少爺們看來都只是個添頭,現在朝廷大軍收歸臺灣,再復朝鮮,這才是了不起的大事。煌煌天朝終於是揚眉吐氣了一回,此戰過後我大中華國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列強了。
國威重振是時人最熱衷討論的話題,但更有不少人開始琢磨著是不是應該乘此良機,聯合各行各業上表請皇上登基。要知道此戰勝倭,外患已輕,可這內政卻越來越吃緊,其他各國都是皇帝,唯我大中華還只是一個岷王,這出去怎麼好見人?
炎炎夏日裡。滬上的文人士紳們正構思著如何上表,如何勸進,如果從中撈些好處,但已完全是商界翹楚的虞洽卿根本無心這些虛應功夫。按照他隱秘得來的訊息,歐戰大戰之日便是中華賺錢之時,這時節。哪有功夫上表勸進,做生意都來不及。
和半個月前不一樣。此時的虞洽卿終於找到了自己事業的最佳定位,那可不是去做什麼實業了。對於他這種京裡有門路、洋行有人脈、商界有影響、背後有商幫的人來說,最佳的行當就是辦一個證券股票交易公司,平時嘛,電報往來下、幫有錢的外地鄉巴佬炒炒股票,有機會的話則幫那些想上市的公司搞上市交易。今日,他所負責代理的馮氏飛機公司股票上市推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