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槍的巡警無比緊張的大聲喊道:“把槍放下,快把槍放下!”而另外一個巡警則不做聲,手裡只拿了一根警棍和一把警用手電筒,燈光照到諸人的臉上。
面對著巡警的叫喊,不出聲的葉雲彪這一次高聲喊道:“這裡是總理府護衛,不必緊張,大家都放下槍,大家都放下槍。”
他如此說,護衛們手中的槍都緩緩放下,而那邊巡警見危機解除,伸手在額頭抹了一把汗後轉頭對著學生們道:”同學們,沒事了,沒事了,大家都散開……”
巡警那邊沒事的聲音一出,楊銳心中頓時一鬆,只覺得事情就此解決。可就在此時,學生群中火光一閃,‘砰、砰’兩記槍聲響起,而他自己,則覺得身子被葉雲彪猛的一靠,飛向了另一側。
學生群中有人開槍,實在是出乎所有人預料,學生們的驚呼失措間,護衛們的槍聲也響了,有子彈射入學生群中,擊中剛才開槍的兇手,也有子彈打中剛想舉槍射擊的那個巡警。場面如此混亂,誰也分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待槍聲響畢,剛才那群義憤填膺的學生全都做鳥雀散,一個都不見了蹤影。
“包圍這裡,不要放跑任何一個。”一群人影從遠處奔來,聲音卻是安全域性程子卿的。他剛進校門就遠遠的見總理一干人被學生圍住,而後再聽到槍聲,頓時明白這些根本就是個仙人跳,總理府的護衛人生地不熟,壓根就沒看出那群學生存在的問題。
他一遍高喊著‘安全域性’,一邊憂心總理的安危,待見楊銳從地上被護衛們扶起,他這才徹底鬆了口氣,急跑到面前半跪在地上,大聲道:“下官來遲,還請總理恕罪!”
革命黨連環套似的刺殺,不由讓楊銳另眼相看,這孫汶真是長進了,若不是葉雲彪和護衛們機警,自己可真是要交代在這裡了。楊銳看著跪在地上的程子卿,一點也不生氣,皺眉道:“跪著幹什麼,起來!抓你的人去吧,不過千萬不要傷了這裡的學生!”
程子卿見總理並不責怪,答應的同時又忙帶著人把楊銳護送出校,眼見著這些人上了遊艇,這才放心的轉回學校。他看了一直攔著校門的杜月生,殺氣騰騰的道:“扼緊各處校門路口,把校警、還有學生青年會的幹事找來。全校搜一遍,只要是沒學生證的。或是在總理刺殺時不能證明自己不在場的,全部帶走。還要那些刺客的屍體和傷者。也一併帶走。”
校警那些人也就算了,但是學生青年會卻是貫側到每個系每個班的學生組織,有他們出面,辨別那些不是本校的學生易如反掌。其實程子卿此時已認定刺殺者一定是那些旁聽生,也只有他們才可能被反賊滲透。特別是同濟大學堂處於浦東,不是本校的學生晚上根本無處住宿,因為渡輪晚上停開,那些旁聽生一般聽完下午的課就會坐渡輪返回浦西,現在身處學堂內的旁聽生。十個中九個半有問題,還有那個什麼晦明學社,也多半參與其中。
總理遊學堂遇刺,巡警大半夜搜校。滬上到底是訊息靈通,第二日一早便有租界小報刊出了這驚人的新聞,上面記者雖未描述詳細的遇刺過程,但卻對巡警從同濟大學堂抓走五十多名學生了如指掌,更確切的是,這些學生居然都是旁聽生。
晦明學社的幹事杜雯一大早就在報童的喊叫聲中買下了這麼一份報紙。她起先對此還有些幸災樂禍——作為一個無政府主義者,任何國家首腦被刺都是她喜聞樂見的事情,但當看見文章的最末巡警抓捕的都是旁聽生,她的心立即不爭氣的狂跳起來。她想到上一次吳稚暉帶著幾個人前來求見,而這吳稚暉據說又與早前同盟會諸人關係極深,這刺殺難道是同盟會的人聯合社長一起做的嗎。
杜雯心頭忐忑。她看著跟著自己的男寵張海,心中念頭轉了一圈。道:“你去看看學社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