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章太炎伸手將大殿裡的人揮退。這事情他已經想了大半個月了,他希望能和楊銳達成某種程度上的共識。最少是求同存異,這樣以後辦事就會順暢、國家也能安定。“竟成對紅俄怎麼看?”
章太炎不說美國。一開口就說紅俄,當下楊銳便明白他的思路。他笑道:“理想很好,手段也高明,可就是成不了事情,可惜可嘆!”
“竟成為何說其成不了事呢?”章太炎笑問,他的扇子又開始扇了。
“呵呵,為何成不了事?”楊銳再笑,他感覺這一次與章太炎談話的氣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融洽。“怎麼說呢,從哲學上說,他們既然堅持唯物主義、肯定生產力進步,那就不應該去可憐拯救那些被資本家剝削的勞工。因為正是這些勞工的血肉推動了歷史的發展和生產力的進步,就如同戰爭的廝殺推動了科技進步一樣。
推翻資本主義制度,那就相當於歷史的火車頭斷了燃料。不焚燒勞工的屍骨,火車怎會有動力前行?現在他們玩的歡,那是因為一切都有參照,當資本主義存在的一切都模仿完了,失去升力的空中樓閣就要往下掉,終究有一天它是要落地的。什麼砸碎勞苦大眾的鎖鏈,什麼拯救無產階級,不過是空話而已。”
“呵呵,難道竟成常說的為百姓服務也只是句空話?”楊銳如此的坦白,章太炎大為興奮。
“當然是空話,不大肆宣揚一心為百姓服務,我們怎麼能上臺?”楊銳也樂於開啟天窗說亮話,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喜歡說假話,只感覺那樣太累。“這其實也是布林什維克矛盾的難處,不提實現**,誰會支援他們,他們怎麼能上臺?可現在俄國工人和農民全都知道了布林什維克是什麼貨色,但知道又能怎麼樣?槍在布林什維克手上,他們可不是想**也**不起來的沙皇,像去年喀琅施塔水兵起義,除了受到鎮壓他們還能有別的什麼下場?對了,禮部不是打算拍這部電影嗎?”
“是在拍。”章太炎不想岔開話題,他接著問:“所以你不喜歡孫逸仙和孑民?因為他們提倡的共和民主也和當初布林什維克所宣揚的**一樣,只是拉攏誘騙無知百姓的一種手段。”
“完全正確!”楊銳點頭,“**是好,民主共和也不錯,可問題是大家都想要麵包,誰去做?**能提高生產效率、多產麵包?仰或民主共和能提高生產效率、多產麵包?兩個都不能!以麥克思的話來說,血腥的資產階級在不到一百年的時間裡,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紀都多,這種創造與**和民主共和全沒有關係。”
“所以我之前力主的民本也不能提高生產效率、多產麵包?”章太炎撫須自嘲道。現在雙方以俄國為畫。寓理於景,開始交鋒。
“那是當然!”楊銳不屑道:“民本主義只是文人墨客的美好遐想。真要發展經濟。民本不但毫無助益,反而會平添麻煩。”他像是自己在糾正自己。再道:“這幾年感悟的東西真是不少,以至於現在的想的和以前的想的居然截然相反。真不知這是我腦子有問題,還是屁股有問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竟成現在所想應該是——只要能提高生產效率、多產麵包,死再多人也無所謂?”章太炎有些默然,這便是他和楊銳的本質差別。
“正是如此!”楊銳重重點頭,“上幾輩不爭氣,落後於歐美諸國,現在不把自己人扔進鍋爐推動火車頭前進。那麼洋人就會淘汰我們,然後便是亡國滅種。既然如此,誰對這個國家有用,誰對這個國家沒用就要做一次淘汰,如果不做這種淘汰,那無用之人就會拖累全體……”
“可無用有用很多時候不是自身,而在於家世。有些人可能只是一個草包,就像滿清的那些貝子貝勒一樣,可因為家世顯赫他們就能出人投地;有些人比如像你這樣的天才。如果沒有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