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多久?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歷朝歷代,不管如何鼎盛,終究有亡國的那一天。等新朝再建,我們這些人必會被後人所記起,我們全心護守法之精神,必定可以在新朝重生。”
沒想到伍廷芳還有以身殉法的念頭,董康異常動容,但一會他又冷靜道,“大人,若是新朝也是復興會這樣的人物,不會記起我們呢?”
“後人總會記起的。”伍廷芳無比平靜,“即便這一段歷史被複興會抹去,我們自己也將問心無愧。法是什麼,對我們來說,這法不就是我們的本心麼。”
“是,大人,我懂了。”董康道,焦急的神請終於開始緩和。
“發電報給行嚴吧,下一期法制報就讓他寫一篇殉法的文章,看看歷史上有多少人以身殉法。”伍廷芳依舊平靜的吩咐。
“好,我馬上去。”董康道。出去發電報給滬上現場觀審的章士釗。
廷尉府發出的電報並沒有馬上送到章士釗手上,在四馬路一處叫做‘蘋香居’的精巧書寓的閨房內,**方歇的一對男女還是赤身**的膩在一起。聽著男人說著的那些情話兒,李香萍玉手在男人的額頭一指,嬌嗔道:“哼!現在說的這麼好聽,這幾年去了京城就不理人家了,莫不是八大胡同的姐兒比滬上的標緻?”
“哪有的事。”男人連忙否認,“廷尉府諸人一向自律的很,誰也不去八大胡同逛遊。”
“天下哪有不偷腥的貓。”女人對男人一點也不信。兩個人從十年多年前就好上了,那一年萬福華刺殺廣西巡撫王之春,男人犯傻牽連著華興會諸人被拘於巡捕房,出來後可是在這裡如漆似膠呆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去日本留學的,本說好的山盟海誓,不想留洋回來卻和名紳之女成了婚,著實是造化弄人。
“行嚴,你到底要怎麼安排人家啊……”女人看著男人猶自閉目養神,只得掐了他一把,然後把歡好前不好說的事情問了出來。
“我和家裡說過了,可是……”章士釗有些躲避女人的目光。妻子吳弱男因為曾是同盟會會員,所以不單和秋瑾那些母老虎混成一塊,還是神州女屆復興會的幹事;再有就是岳父吳保初,清末時曾力助復興會,雖然楊竟成號稱三無總理,可對那些曾經幫助過復興會的人還是極為感激的。自己得罪吳保初就是得罪復興會,哪怕他隸屬廷尉府,也是萬萬不可的。
隨著男人的這一句‘可是’,李香萍便側著身子揹著男人啼哭起來,章士釗連忙半起身勸慰,不想越勸女人哭的就越發厲害,到最後他只能任由女人在懷裡哭個痛快。
閨房中女哭男勸,書寓之外,腰懸寶劍、一身少將官服的李叔同手捧著禮物,正被李香萍的孃姨攔著,“將軍,先生伊身體不適,今日不好見客……”
“我正是來探望她的,”從朝鮮剛剛回來的李叔同聽聞孃姨說李香萍身體不適,更是急匆匆的上樓,只把書寓裡的一干人弄的大急。
“將軍…將軍……”孃姨一邊攔著,一邊叫丫頭僕人,“快去叫先生…,就說李將軍來了。”
李叔同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他見孃姨這番作態,便知道上邊李香萍不是身體不適,而是有客人。於是軍靴在樓梯口便停下了,道:“既然你家先生身體不適,那我就改日再來。這是從朝鮮帶回來的高麗參,熬了給你家先生補身體吧。”
“是,是,阿拉一定告訴先生。”孃姨如蒙大赦,忙把李叔同手上的東西接著。
她這邊接著,李叔同則看了樓上緊閉的房門,訕笑一下就下了樓,而那孃姨送他出門,又馬上上樓回報。此時床上的男女被這麼一鬧已經起來了,李香萍聽完孃姨所報,只是哀怨的看了章士釗一眼,把那些禮物放在了桌子上。
章士釗是蘇報案後結識李香萍的,李叔同則更早,入南洋公學後便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