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荔頷首,笑容溫柔如水:“到時候你想吃多少烤鴨都可以。”
他的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白荔揉揉他的黑髮,又露出絕美的笑靨。她又道:“你叫什麼名字,嗯?”
少年這次沒有臉紅,大聲道:“段雲!”
白荔皺眉:“白雲的雲?”
少年想了想,鄭重點頭。那副模樣又惹得白荔一陣低笑,她想起少年初次見她時綻放的那個笑容,忽然一陣恍惚,良久才道:“雲太飄忽,而沒有根基。不如叫昀吧,如何?”
少年只是怔怔地看著她,不發一語,顯得懵懂至極。白荔心中一震,她忽然攬過少年精瘦的身子,緊緊抱在懷中,也不怕弄髒了身上價值連城的鮫綃長裙。
……如果可以,她也想要個這樣可愛的孩子。
他們進了白府。白荔做為白府嫡出的小姐,有一間獨立的院落。院門的門楣高懸“迤邐院”三字,字型勁瘦有力。她拉著灰頭土臉的少年,催促道:“快去沐浴。”
少年臉紅了紅,倔強道:“我不洗!”
白荔難得的陰沉了小臉:“不洗不準吃飯!”
少年頓時撅起嘴,委屈地瞪著她。白氏小姐便心軟了,她還想再勸,卻見少年甩開周圍侍女,一陣風似的跑出去,然後……三下兩下爬到那株老桂樹上,怎麼也不肯下來。
白荔撫額長嘆,實在後悔自己怎麼找了這個大爺回來。侍女們團團圍住那棵桂樹,仰著脖子向上看,模樣十分滑稽。白荔本來心中慍怒,看了此景又笑出聲來。
她佯怒道:“你要是不下來,就永遠呆在樹上。”
少年縮了縮身子,靠在桂樹枝椏上,像一隻大貓,但一張小臉卻分明寫著倔強。白荔見他沒有動作,頓時哭笑不得,她正欲喊侍衛,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荔姑姑。”
白荔頓時鬆了口氣,一把拉過侄兒,道:“風兒,快把他弄下來。”
名喚風兒的少年眉頭緊鎖,冷冷地注視著樹上的他,淡淡道:“姑姑,你又從哪裡弄了只猴子回來?”
周圍侍女一陣竊笑。白荔老臉一紅,小聲解釋:“他不是猴子……”話音未落,就聽到樹上的禍害叫道:“我……我不是猴子!你才是!”
風兒狹長眼眸微眯,閃過一絲冷光。白荔忽然察覺到什麼,剛喊了半句:“不可——”就見他手臂一揮,一塊石子破空而去,樹上的少年身子晃了晃,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摔下樹來。
段昀也不知昏睡了多久。他睜開眼睛,恍惚地盯著紗帳垂下的流蘇。良久才小心翼翼的轉動頸子,誰知一股劇痛襲來,惹得他痛叫出聲。他這麼一叫,就聽到一旁冷冷的聲音:“原來還沒死嘛。”
他恨恨地轉過頭來,便在昏暗的燭火中見到那名喚風兒的少年。這少年似乎比他還小几歲,生的和白荔有五分相似,俊秀絕倫。狹長眼眸微微上挑,堪稱完美。段昀面對白荔不知東南西北,看著這少年卻怒氣橫生,啞著嗓子叫道:“你……出去!”
少年站在他面前,面上也是烏雲密佈:“你敢對我這麼說話?這可是我家!”
段昀怔了怔,他並不瞭解“家”的概念。母親很早就離他而去,父親是山中獵戶,對他不管不問,他自小在山中長大,性子又野又倔,此時面對年紀相仿的少年,更是倔上加倔,脖子一梗就要下床。
少年冷冷地注視著他,看他掙扎良久頻頻抽氣的樣子,漸漸的滿面詫異。段昀努力半晌,將腳觸在地面上的那一瞬,少年終於忍無可忍,他粗暴地將他壓回去,然後裹成粽子模樣。
段昀無法掙扎,只得憤憤地注視少年。少年陰沉著臉道:“你以為我想讓你留下來?姑姑吩咐我要看好你。”說道此處,少年忽然想起方才白荔暴怒的模樣,頓時打了個寒顫。姑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