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耽誤了。”丁小平
瞥了餘大力一眼,撇起嘴巴說:“那我沒時間陪他,老餘你陪吧啊。我老婆剛才打電話說不舒服,我要回家看看。”說完趕緊走了。餘大力也沒多說,任他匆匆忙忙走了。
丁小平邊走邊想:陪他李學之吃飯那是活受罪。不說不能上好酒好菜好煙,就連吃飯的時候還絮絮叨叨工作問題,人還脾氣大,一副大公無私的嘴臉好想全中國就他一個模範幹部。幸好只是個副角,要是縣委書記那還不要了我的命呀。乾脆去工商所老馬那裡,下午好摸幾圈麻將,嘿嘿,這幾天手氣還真不錯,隨便就贏了跟白金項鍊。他掏出手機給老馬打電話:“老馬,中午我過來吃飯,菜就隨便,酒就要好點的啊,找幾個好角,下午摸幾圈!”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機一陣鳴叫,一看號碼是明亮打過來的,我坐正身體,接聽電話
“李縣長啊,我把幾個數字全核對好了,現在報給你?”我忙把記錄本開啟,準備記錄。“農業稅、屠宰稅一共四十三萬五千元,拖欠鄉村幹部教師工資一十二萬四千,財政週轉資金缺口二十八萬(週轉資金是縣財政借給鄉財政的),他們財政所帳上擺了五十七萬欠款,這五十七萬是老帳。以上數字忽略了百位上的數字。一共是一百四十多萬。李縣長,全記下了嗎?”我重重地合起電話,心中的火騰就起來了,一個鄉就一百四十萬之多,也不知道錢是怎麼樣花的,難道花得心安?還欠教師們的工資!喊了多年再窮不能窮教育,可教師的工資都拿不到手,肚子都吃不飽,怎麼有心思搞工作?為什麼這樣的事情居然在我縣發生?看來還要明亮那裡把其他鄉鎮的財政報表全調來仔細看看了。其中還不知道有多少缺口!我一陣心煩意燥,只盯著車窗路邊閃過的樹木發呆。
其實餘大力也在發呆:做了三屆石橋鄉的鄉長了。這麼多年來也給鄉里辦了點實事。比如這滿山滿嶺的樹木,就是我一個村一個組的做工作,用行政手段和鄉規民約嚴禁濫砍亂伐、封山育林的結果。想當年自己以身做責,帶著老婆一起上山植樹,一起跟村民退耕還林,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可書記換了一個又一個,自己還在原地踏步踏,進不了城也,也扶不了正。老婆成天聒躁些什麼張三跟我一起參加工作的現在做了局長,住進了三室兩廳;李四雖然是個科長卻也手握實權,要什麼有什麼;最差的王五也進了城。搞得連家都不想回去。
“笛笛~~”一輛桑塔納開進了鄉政府院子。
我從車上下來,急走上幾步,握住鄉長餘大力粗糙的大手。餘鄉長使勁握住我的手搖了搖,呵呵笑著說:“歡迎李縣長來我們這窮鄉指導工作呀。聽說李副縣長馬上要榮生縣長了,真是可喜可賀,什麼時候也讓我這老三屆進步進步呀!”雖然他滿臉帶笑,可我從他渾
濁的眼睛裡讀到點什麼,他的處境確實值得同情啊,我說:“餘鄉長莫要為難我,我自己現在都還只是主持工作,我們要共同進步啊!怎麼沒見丁書記啊?忙什麼去了啊?”餘鄉長說:“真不湊巧,他老婆病了,在家照顧著呢。來,請裡面坐,裡面坐!”我跟其他出來迎接
我的同志一一握了握手,跟著老餘就往辦公室走,笑著說:“丁書記不在也好,免得拼命灌我的酒。吃了午飯我不休息,直接就財貿稅收問題開個辦公會,人都通知齊了吧,然後把建木材木器加工廠的事落實一下,我要趕回去縣裡去。”餘鄉長忙說:“沒問題,沒問題。你
先休息一下,喝口茶,我叫食堂半小時後開飯。“鄉政府的辦公樓真的很破舊了,樣式應該是九十年代初期的建築物。看來只有接待室簡單地裝飾了一下,皮質沙發的稜角處都磨出底色來了。看來基層幹部還真艱辛呢。
我喝了口茶說:“餘鄉長啊,我今天可給你帶來了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