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沒有發話的沈齊山咳了一下,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專注地聽著。
這才是沈家的大家長,他要是攆他們出去,可真是沒招了。
“誰……剛說分家了?”
沒人回答,分家這事兒沈月麒、王夫人做的主,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何雅把沈家給賣空,都填去救何世平那個老混蛋,按理說,這事兒必需沈齊山做主,但沈齊山當時不在,李氏早將家裡大權交給王夫人,略微說了兩句,見沒有效果,何雅折騰的又太厲害,就沒再攔著。
沈齊山又問了遍:“誰分出去了?”
何雅心頭突然冒出一線亮光,跪在地上道:“回祖父大人,大半年前,我們出去了。”
沈齊山道:“那你們怎麼還在這兒?”
何雅:……那點光又滅了。
沈澈和何雅不回答,也沒人替他們說話,過了一會兒,沈齊山自言自語笑道:“奇怪,分家了還來來去去的,這叫什麼分家。況且我同意了麼?”
何雅有些懷疑的在心裡把沈齊山的話重複了一遍,這到底是個神馬意思?
但沈月麒和王夫人的臉色就不一樣了,沈月麒很快變回了原來那幅陰沉的臉。畢竟是自己兒子,兒子。老子,他夾在中央能怎麼做?
王夫人愕然之後很快恢復鎮定,作為母親,看到兒子受益自然不應該不高興,但畢竟二房在,這樣一來,恐怕二房更覺得自己所受有失公允。
沈墨作為小輩,焉敢違抗祖父。跟不用說沈齊山何等名聲?
且當時分家,面上雖是公正的,但對於母親那些行為,他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沈澈也得了不少地和鋪子,如今祖父一句話全部勾銷,就算他和沈澈比一般的兄弟還血緣濃厚,也不能說心裡面很舒坦。
許妙菡原想著她必是將來掌家的那個,何雅若要回來,她如何馴服這刺頭?
至於沈嬌等人。只覺得這世道簡直不公平極了,難道祖父老糊塗了麼?
何雅聽沈齊山這麼一說,兩眼放亮。仰頭看向沈齊山,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沈齊山一本正經的臉上,那眼好似突然衝自己擠了一下。
這老頭……該不會是報復那日她給他扣的一大堆帽子吧?!
事態急變,屋子外面寒冷呼呼地颳著,老夫人手一直摸在沈澈頭上,沈澈也沒有起來,何雅仍跪在地上,沈齊山兩句話便改變了他們的命運——在沈家。沈齊山才是最大的老闆。
“當年你們二伯分出去時,乃是聖上欽點的探花郎。又供職在翰林院,已經能夠撐起一方天地。如今小二兒連個功名也沒有,叫我如何放心?”沈齊山不疾不徐開口似為解惑。
沈月麟和錢氏聽他提當年之事,這些普通的話暗含褒揚,在沈家這種人才林立的門第,沈齊山一句讚揚太難得了,沈月麟從小到大受到的表揚五根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只覺心頭微酸,那不服長房之心逐漸淡了下去。
沈齊山視線掃過兩個兒子,心中暗歎,這兩個東西,沒一個他能看得上眼的,他都還能給養大了,這要把他最心愛的小孫子給弄出去?
“不過,你們先前胡鬧,也折了不少銀子,如今這個空洞你們得給補上。”
沈齊山這麼一說,沈墨也沒意見了。
何雅犯難,那可是一筆堆成山的銀子。
沈澈激動地道:“爺爺,我們一定儘快補上!”
沈月麒沒好氣道:“莊子上還有一塘死魚!”
何雅本來還想討價還價,此時揚聲道:“爹,紙坊工藝經過我改良,那些汙水都是可以灌溉農田的,這裡面肯定還是有些誤會。”
沈月麒哼了一聲:“但願吧。”
何雅沉了沉氣道:“以前是我不對,糟蹋了不少東西,得祖母厚愛,